寒冬臘月,樹上乾枯的枝丫掛著一層薄薄的白霜,天空萬裡無雲,一片晴朗,風乍起,處處透著刺骨的冷。
許諾下了課回宿舍,剛拐到小路上,先抬頭遠遠看了一眼,見那個位置空著,鬆了口氣,可心裡卻悶悶的,提不起精神頭。
從那天罵過沈易琛後,就再沒見他來過。
也是,他那麼高傲驕縱的人怎麼能容忍被這樣罵呢,大概是真生氣了,不理她也好,就這麼散了吧。
可當她打開櫃子,看到那些昂貴的禮物,心又被擰得疼。
順手把表拿在手裡,仔細端詳儀表盤上的圖案,這到底是什麼?
後來她在網上查過,並沒有同款的圖片。
梁娜說是定製的,獨一無二,僅此一款。
也代表了情有獨鐘。
她看的突然又覺得煩,索性把表扔進盒子裡,思索著這一櫃子的貴重物品要怎麼還。
思來想去也隻有這顆真心了,可這是她留給自己的退路。
這次的突然收回已經快要讓她心神俱焚了,她真的不敢保證再有下一次的話會不會要了她的命去。
江夢出事的時候她不是沒想過,那段感情真有這麼撕心裂肺?
真實走了一遭才明了,何止如此,簡直是悲痛欲絕。
隻能逼迫自己忘掉那些憂傷。
一切都在按照許諾計劃好的進行,期末考試發揮的不錯,預感很好,算是給大學四年交了個完美的答卷,下學期隻剩論文收尾,答辯,還有實習。
想到實習,她計劃著回家問問許鴻光的意見,看看是選在京市還是海市,然後等考研成績出來再做最終決定。
這個時候再看,真的不一定非要留在京市,那當初為什麼要倔著脾氣和沈易琛對著來呢?
大概就是當時真的很想留在他身邊吧。
人真的是矛盾又複雜。
如果現在問,她還是想留下的,但也隻是想而已。
沈家老宅。
深夜,月滿西樓。
沈易琛望著明亮孤寂的滿月,仰頭喝下一杯烈酒,火辣的感覺自喉嚨直通向下,穿腸破肚,似要把他的內臟一刀一刀劃開。
下午沈裴國的情況急轉直下,沈萬山再也坐不住,叮囑醫院哪怕用最貴的藥吊著,無論如何也要讓人撐過這個年,也給沈易琛下了最後通牒,這個月農曆22務必訂婚。
也就是一周後。
彩禮已經按照覃家要求的準備差不多了。
覃曉洋近日更是來的頻繁。
賀珺藍又恢複了往日的熱情,打算和這個準兒媳好好相處。
這是沈易琛自小到大以來遇到過唯一的進退兩難。
出身在這個家庭,享受了家族的一切榮耀和財富,為之犧牲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