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梁軍山緊抓著脖頸上繩索,語氣艱難地開口。
“不行。”司言冷冷回絕。
梁軍山壓低聲音:“你要是再不放開,我失血過多而死,你也活不了。”
“不會。”司言語氣幽冷,輕輕轉動著手中鋒利的劍,在梁軍山脖子上比劃。
“這點血要不了梁大將軍性命,至於我的性命,梁大將軍就更不用操心了,我經常出入鬼門關,對那裡熟得很。”
“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是梁大將軍讓雍王把我交出來的嗎?來都來了,我自然是要住兩天。”
北芒國將士頓時眉頭大皺,這女人還想繼續控製大將軍?
“走吧,梁大將軍,鳴金收兵,回營。”司言挾持著梁軍山,發了話。
“收兵。”梁軍山從牙齒縫裡蹦出兩個字。
黃昏的夕陽斂去最後一抹光芒,夜幕籠罩大地之時,北芒國的十萬大軍,如同潮水一般退去。
回到中軍大營,司言下令:“傳軍醫入帳,為梁大將軍診治箭傷,其餘人不得靠近,否則,梁軍山性命不保。”
兩個副將冷冷盯著司言,還是讓人叫來了軍醫。
梁軍山滿目陰沉,司言在他軍中發號施令,就好像命令自己人一般。
他真想不要了這條性命,下令三軍將士將司言砍成肉醬,可想到還沒抓住燕龍弈,他就不甘心。
熊月關城樓上,眼看著敵軍收兵回營,大宣將士們隻覺得一陣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震驚了。
包括宣威將軍司清山。
包括雍王祁子煜。
寒風呼嘯中,祁子煜負手立於城樓,眸光幽深盯著遠處敵軍大營,一動也沒動。
他本以為司言隻是空有一張嘴皮子,不曾想,司徒府的千金竟是如此魄力之人。
不過短短兩個時辰,他就見識到了司言的膽識謀略,勇武,果決。
她不惜以身犯險,深入萬千敵軍之中,為燕龍弈拿解藥。
事成之後,她又擔心敵軍奮起攻城,因而留在北芒國軍中,牽製敵軍。
她的一顆心,全然係於軍國大事,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
如此女子,天下難尋!
祁子煜知道司言的一片苦心,可他不知道司言是否清楚,北芒國軍中有條不成文的規定。
若是軍中大將被人挾持,無法正常指揮三軍將士,可由其部下將領共同商議,放棄主將的性命。
做成此事者,不但無罪,還有功。
北芒國軍中,很快就要不平靜了。
到時,這丫頭便會有性命之憂。
當然了,北芒國軍中混亂之時,也是他們趁亂偷襲北芒國軍的最好機會。
祁子煜步履沉重從城樓上下來,下達了軍令:“傳令三軍將士,準備夜襲敵營。”
祁子煜的這句話,堵住了司清山滿肚子的疑問。
他直到這時才明白,雍王和妹妹謀的是什麼。
他們謀的是一個出擊的機會。
“是。”大宣將士群情激憤,士氣高漲,隻因一個女子今日深深地鼓舞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