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蕤冷笑一聲:“是在大殿之上啊,人儘皆知,不就是雍王嗎?隻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雍王沒受到陛下嘉獎。”
“我說的這人,不是雍王。”司言眸光銳利,看向當朝丞相。
辛蕤再一次愣住,眾人也有些迷糊,大殿之上就這麼幾個人,除了雍王還能是誰?
司言不急不忙,當殿整理了下衣袖,對著皇帝恭恭敬敬一拜。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當今陛下。”
大殿內鴉雀無聲。
眾人眼中滿是驚疑,就連皇貴妃也屏住了呼吸,瞪大眼睛看著司言。
皇帝的目光,已經沒法從司言身上挪開了。
這丫頭膽大包天,光芒萬丈,簡直就是天上最耀眼的星。
他見過無數美貌的女子,但沒見過如此有膽識,有誌氣,還如此美貌的女子。
司徒這老小子,很會藏女兒啊。
但這丫頭今日的做法,顯然與司徒相反,她不但絲毫不掩飾身上鋒芒,還可說是木秀於林。
“說下去。”皇帝輕輕說出三個字,皇貴妃心底猛然一沉。
看來,這是真的了。
她這個皇貴妃都不知道,司言竟然知道。
司言從容開口:“陛下還是譽王之時,曾親自率兵征伐邊陲南夷,南夷地形複雜,形勢險峻,先皇帝下旨速戰速決,然陛下當時思慮再三,最終決定緩圖,陛下用時一年半,最後成功收複了南夷,大軍班師,先皇不但沒有責罰陛下,還對陛下大為褒獎,這事兒丞相知道吧?”
辛蕤:……
他知道個屁啊!
他不但不知道,還不相信:“陛下,這丫頭是不是一派胡言?臣怎麼從未聽說過此事啊……”
“這事是真的。”皇帝淡淡一句話,肯定了司言的說法。
他神色威嚴,目光掃向一旁司正軒:“司愛卿,可是你告訴這丫頭的?”
“陛下,這事兒……”
司徒大人腦門兒上滿是冷汗,他還在回想著自己什麼時候告訴過自己女兒這事兒,忽然被皇帝點名。
這事兒不假,但當時陛下已經下令,隨行之人不得走漏風聲,他也從不記得自己跟這丫頭說過。
“陛下,這事兒不是父親告訴我的。”司言行了一禮,恭恭敬敬道。
“哦?那你是如何知道的?”皇帝忽然來了興致。
知道這件事情的,就那麼幾個,不是司正軒說的又是誰?
“回陛下,我是小的時候和護國大將軍府淩二公子一起聽故事,從淩大公子那裡得知的。”
“朕的確做過此事。”皇帝提起這事,臉上居然閃過一抹笑意。
“這事兒彆人不知,司愛卿和淩大將軍是知道的,想來是淩嶽峰告訴了兒子,當年這道聖旨,是道密旨,因而丞相等人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辛蕤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辛蕤早已接到辛貴妃眼神,也知道此事不宜繼續糾纏,不禁附和著笑了兩聲。
司言笑道:“陛下,這也不是淩大將軍告訴大公子的,是淩大公子當年隨父親出征,對這事兒親身經曆,後來,在給我們講南夷一事中陛下的英勇事跡時,不小心說漏了嘴……”
皇帝想起來了,當年淩嶽峰的大兒子,還是個隻有幾歲的孩子,老二淩墨翰還未出生,淩大小子從小跟著父親在軍中曆練。
淩嶽峰說,讓孩子從小跟在軍中,可磨磨他的性子,鍛煉他的毅力,培養吃苦耐勞的品質。
誰曾想,那般優秀的淩家大小子,死在了北雁關戰場上。
說起來,自那次北雁關戰敗後,他和淩嶽峰已經好幾年沒見麵了。
當年他親征南夷,已經是將近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當時,他和司正軒、淩嶽峰一起出征,司正軒負責督促糧草,淩嶽峰則是他手下副將。
“小丫頭,你提起這件事兒,朕很高興。”皇帝麵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這是他一輩子,做過最榮耀的一件事情了。
想到自己年輕時意氣風發,如今垂垂老矣,皇帝不禁悲從中來,他繼位二十三年,怎的就混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若不是司正軒旁敲側擊點醒他,他隻怕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以為大宣江山固若金湯,以為天下百姓都覺得他是個好皇帝。
等他陡然發現,身邊之人全是向著辛家的,才明白,這些年在他的縱容下,朝中很多大臣都已經被辛家明裡暗裡的打壓和貶謫了。
皇帝根本不知道,司言是故意提起此事,以此試探他對護國將軍府的態度。
提起這事兒,皇帝很高興?
那就讓他再高興高興。
畢竟人家現在是皇帝,掌握著他們所有人的生殺大權。
司言微微一笑,滿眼佩服地開口:“司言雖未曾親眼見到陛下當年英姿,但也能夠想象得到,陛下當年為了邊關將士,為了保衛我大宣國土,是如何的英勇善戰,如何的具有遠見卓識,陛下勇於按照自己的作戰策略,打贏了南夷這一場險仗,最終得到先皇褒獎,將會永載史冊,流傳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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