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驟然一靜,皇帝突如其來的怒氣,讓眾人都不禁垂下眸光。
安王抬眸看了皇帝一眼,不敢再吭聲。
這事兒他最多打頭陣,後麵具體怎麼做,還是得看司言那丫頭。
司言沉默著,許久沒說話。
她很清楚,身為皇帝,九五至尊,永遠都不想自己身上有汙點。
皇帝治理大宣朝堂,已經出了辛蕤這個讓他感到恥辱的奸佞,若是信王身份再出問題,皇帝將臉麵無存。
皇帝未必就不懷疑信王的身份,但他絕不可能在自己的臣子麵前承認。
說到底,就是兩個字,顏麵。
誰今日若是敢在皇帝麵前追究此事,那就是提著腦袋在玩。
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信王的身份不得不提。
司言緩緩開口:“陛下,安王說的不無道理,辛貴妃既然對陛下不忠,那辛貴妃為陛下所生皇子的身份,就值得懷疑。”
司言頓了一下,在皇帝陰沉的目光下繼續說道,“也就是說,信王是不是陛下的親生兒子,還有待確認。”
“司言!”皇帝渾身怒氣,兩眼死死盯著眼前膽大包天的女子,“朕已經說過了,不許再提此事。”
司言眸光微斂,長長的睫羽輕輕顫動,冰冷的聲音在大廳響起。
“回陛下,此事事關大宣國運,臣不得不提,若信王真是魏書的兒子,那就是北芒國人,陛下,我大宣皇子若是成了敵國之人,被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司言!朕說了叫你不要說!”
皇帝雙目血紅,一把拔出劍來,對準了司言。
他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這麼大的事,司言既然敢開口,那信王的身份一定有問題。
他至今還記得,他寵幸辛貴妃有了信王的那一晚,喝醉了酒。
那一夜的事情,他根本記不得了。
那時候,他最寵愛的人是皇後,是有了信王之後,才漸漸寵愛辛雅。
他對信王這個兒子,是真正的傾注了心血。
他不能接受信王不是他的兒子。
雍王如今已是太子,司言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為什麼她還非要深究信王的身份?
辛雅被司言這番話震驚了,她愣在地上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司言竟然挖出了她的老底。
她絕不能讓司言揭穿信王的身份。
辛雅顫抖著手指向司言:“陛下,您聽見了嗎?這司言不但想讓辛家滅絕,想讓臣妾死,讓陳王死,還想要您最疼愛的兒子信王去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