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願意成為鴻鵠?”
鬆山看著眼前這道背影,蔑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頭無足輕重的蟲子。
“噗。”
角穀噴出一口哽在喉嚨的鮮血,顫抖的手指撚住被壓塌的衣領,重新立了起來。
“謝大人,感謝您這些年來的照顧。”
角穀被洞穿的軀體已經無法躬身,隻能輕輕點動頭顱,向謝必安致以敬意。
謝必安麵色鄭重,“你放心,我謝必安一日不死,角穀組便一日不散。”
“多謝。”
角穀黯淡的眼眸艱難的挪動,看向尖叫著不斷向後趔趄倒退的女人。
“謝謝..謝謝您的傘。”
言語落地,血水噴濺。
鬆山攥著角穀心臟的拳頭驟然收攏,細碎的肉泥從指縫中不斷擠出。
砰!
又是一道焰浪,在中區方向衝天而起。
亢奮至極的音樂聲席卷整座被大雪包裹的犬山城。
長街之中,大量犬山城二處錦衣衛將這間居酒屋圍的水泄不通。
鬆山振臂甩開手上的猩紅,冷笑道:“一個名序七,一個兵序七,外加一群蝦兵蟹將,就憑你們也想圍殺我?”
“你要是本體,那老子現在立刻就慫。”
山魈側頭啐了一口,跨步擋在謝必安身前,手中繡春刀鏘啷一聲躍出刀鞘。
“你一個拓印分身,能有多猛?”
“自己的麻煩都沒解決完,就來援手彆人,看來你們金澤城還沒被打痛啊。”
“原來是你?!”
山魈臉色驟然鐵青,繡春刀不再猶豫,裹著惡嘯劈砍向前!
在他身後,謝必安安坐不動,淺薄如刀的嘴唇中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
“起陣。”
霎時間,嗡鳴四起,雪落如雨。
門楣下懸掛桃符的紅繩驟然繃緊,啪嗒一聲崩斷墜地。
“墨序重力之陣?”
鬆山身形彎曲,雙肩如挑千鈞重擔,渾身骨骼哢哢作響。
“死!”
進入超頻狀態的山魈,滿目猙獰,已攜長刀殺到身前!
犬山城,宣慰司衙門。
青石地磚鋪成的地麵上,已經是血流成河。
四大倭民都事赫然已經身首異處,大批破碎的戍衛屍體堆疊擠壓,場麵慘不忍睹。
半身猩紅的金澤城百戶窮奇見無人能夠再起來,這才慢慢鬆了一口氣。
他回望身後,眼神複雜看著那道端坐在‘鎮夷’牌匾之下的單薄身影。
從這場襲擊開始,到現在危機暫緩,對方的表情始終平靜無波,不見半分波瀾。
窮奇自問,就算是他自己,也做不到自願充當誘餌,將暗藏於宣慰司衙門之中的叛軍儘數釣出。
他心中暗歎,如果自己大城的同知能有這樣的膽魄,恐怕也不會那麼輕易死在鴻鵠的手中。
“第一個拓印分身出現在夫子廟和範無咎交手,第二個拓印分身出現在中區陋巷捭闔陳乞生,第三個則去襲殺謝必安。”
白皙的指尖從朱紅色的大袖中探出,輕輕敲擊著桌麵。
“如果西郊戶所的推斷不錯,這位能夠斬出‘下屍三蟲’的農序五春帝令,應該隻剩下最後的本體了吧?”
楊白澤言語中流露出的那股淡定從容,讓窮奇下意識回道:“應該是這樣。”
“那現在局勢就很清楚了啊,擒拿罪首,一戰功成!”
楊白澤長身而起,舉目遠眺那映照半城的火光。
“閻君,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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