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拜月所說,他笑了笑,被酒水打濕的青絲垂在臉龐一側,看著有些狼狽,卻又有說不儘的灑脫:“那人贈我重寶,暗藏秘術,便是這酒神咒,言說非生死關頭不可動。”
“但他也說,那酒神咒為氣宗斷脈術,也是一道神召術,能喚來酒神出一劍,也正是此劍為我開路,引我為劍修,我借由此劍磨礪自身劍氣數十年,也困頓了數十年。”
獨孤瀾自嘲一聲:“論技藝,我可稱世之絕頂,論劍意,我也不懼天下人。”他暼了一眼一眾正道修士,呲笑一聲,那些玄門不過是以劍為器,追求劍氣鋒利,實則還是種種神通堆積,力大飛磚,劍能用,換成刀,錘,搬磚亦可。
他卻是不同,獨孤瀾一身修為皆在劍上尋,技,法,神,意,皆為劍所用,是實打實的劍胎。
“那道劍意藏於酒神咒,為我打下根基,也成了束縛我的牢籠,”獨孤瀾輕聲說道,“試問天下劍修,明知有一劍可傾日月,豈能任其藏劍於鞘,不放光華。”
他看向拜月:“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可以讓我斬出酒神咒中劍意之人,隻是那些玄門,皆是些修力不修劍的莽夫,無論是決生死,還是劍起鬥法,都不值得我出這一劍,他們不配!”
拜月維持著姿勢,看著眼前酒神咒所化靈劍,雖然其貌不揚,但那裡麵蘊含莫大的力道,至鋒至利,無物不斬,乃是上上乘的劍意。
他輕聲說道:“所以,你就尋上了我?”
獨孤瀾點點頭:“雖然你不練劍,也不通劍法,但自成一道,可稱人傑,為你出一劍,不算辱沒。”
說著他一臉癡迷,又有無儘癲狂:“能觀得此劍,就是身死我也甘願,又何懼斷脈這等小傷。”
拜月這才放下手,正視獨孤瀾:“果然是一把不錯的劍,足以將我斬殺,威能都有些溢出,著實有些浪費了,恭喜你,得償所願。”
他輕輕歎道:“可惜,這把劍是你自天外借來一劍,並非是你的劍,希望日後能見到屬於你的劍。”
說完也不見風起,整個人如同細沙一般逸散,緩緩湮滅於無形,其實,當獨孤瀾擺出劍勢,神劍顯現之時,拜月就已經被劍氣所傷,不過一瞬,身軀被劍光攪碎,崩潰,抬手阻攔不過是外相,假相,實則已是油儘燈枯。
還不等玄門真修興奮,在拜月消逝的原地,又緩緩出現一道身影,正是拜月,他看著臉色僵硬的正道修士們,開口說道:“我是說這把劍可以要我的命,但我好像沒說,我隻有一條命吧?”
獨孤瀾收劍急退,對於拜月複生倒是不曾有半點驚愕,若論知根知底,除去豐都,他們酒色財氣四個才是最為了解彼此的人。
拜月歎了口氣:“可惜,我那肉身斬滅,積累的修為全不付諸流水,也好,我對那具肉身也不太滿意,正好借機重新調試一番。”
說完朝著眾人笑笑,單手撫在肩頭,行了一禮,隨後整個人消散,退回大後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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