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羨澤所想,確實大家手都非常黑。
平均每個洞天內有四五十人,爭奪九個名額,不打起來是不可能的。
她也很煩,走過路過一看,哪個都打不過。而且她一直也沒找到類似於出口的地方。
哪怕是等著淘汰,也要在這裡耗上最起碼十八個時辰,她鞋都濕透了,也找不到能睡覺休息的地方,肚子也已經餓了。
早知道今天早上江連星做烙餅的時候,她多吃幾塊了。
她拿起他給寫的辟穀符往身上一按,饑腸轆轆的感覺稍微減退了一點,但顯然撐不了多久。
要不搞點野外求生,弄點野味嘗嘗吧。
她看著遠處,兩個人正混戰在一處,準備從枝杈上跳下來,忽然耳邊傳來了係統的聲音:
[係統]:江連星已突破築基境,請在12時辰內,將其龍傲天值提升至100%進入第二階段。否則你將會慘死,並成為江連星提升龍傲天值的來源。
倒計時開始:24:00:00。
啊?
啊?!
他怎麼忽然就築基了!
這才剛進來一個多時辰,哪怕就是九個人和和氣氣排隊往外走,也還要十六個時辰才能結束洞天比試,到時候早就過時間了。
江連星這是要卷死她啊!
羨澤不想慘死的唯一辦法,就是她必須拿到九個名額、準確說是前六個名額,然後離開這裡。
她什麼都不會,怎麼可能做得到?而且她在入試煉之前也沒見到任何宗主級彆的大人物……
說好的保研呢?真讓她自己裸考廝殺嗎!
羨澤正想著,就感覺她圍觀的二人,已經爭鬥到了她頭頂上。這倆人,一人是以劍為主,另一人手持拂塵,羨澤打算快速從樹下離開,忽然那拂塵女子揮起一片颶風,攪的林中葉片雨滴就跟暗器似的快速旋轉,朝持劍男子而去。
持劍男子被擊飛,他本以為自己要被跌落在地,卻忽然感覺有什麼軟軟的東西給自己當了墊背,也聽到一聲痛呼。
持劍男子連忙起身,就看見了半個人。
一個穿著素裙的下半身趴在地上。
他傻了。
然後又出現了一隻手,好像拽著什麼布料往下遮掩,下半身變成了膝蓋以下……
拂塵女子顯然修為更高,也見過更多奇珍異寶,立刻道:“蟄隱衣!”她立刻調轉方向,要襲擊那雙腿。
蟄隱衣下的人猛地轉過臉來,露出一張美得驚人的臉,隻可惜半邊臉沾了泥。
持劍男子雖然不懂,但聽拂塵女的口吻就覺得是好東西,立刻也要襲擊向羨澤。
卻看羨澤手中拿著一支降魔杵,而另一隻手,立刻抓向地上的瓜子殼。
她身影陡然消失。
而後出現在了他們身後幾十米處。
二人都沒見過如此快速的移動,震驚的轉過臉去。
卻看著她抖了抖蟄隱衣,身形消失的同時,手指又抓向了地上的瓜子殼。
而後氣息全無,徹底消失在他們的神識與視野中。
她剛剛的出現,簡直像是二人的錯覺,他們倆人錯愕的對視一眼。
洞天外的魚台上,圍觀考核的脈主與長老們,也都露出奇異的神色,紛紛猜測起她用了什麼輕功。
但跟輕功沒關係,羨澤隻是合理利用[三百丈瞬移降魔杵],她用瓜子殼四處給自己留下標記點,到時候隨便抓起瓜子殼,就能瞬移到其他位置,瓜子殼這麼多,她可以來回瞬移,再加上蟄隱衣,想抓到她可難如登天了。
羨澤一連瞬移了好幾次,都沒能安下心來。因為有好幾次,她瞬移的地點,都有人在爭鬥混戰。
她實在是怕被誤傷,又瞬移了一次。
這次,她眼前一花,剛要起身,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抓住。
“咦,這裡怎麼會有瓜子皮——啊啊啊!”
眼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模樣嬌俏潑辣,纖瘦靈巧,赤著腳穿著單薄的紫裙,頭上身上都是銀飾,一看就是苗疆打扮。
她女孩本來是撿起瓜子皮看看,卻沒想到跟握著瓜子皮瞬移的羨澤,直接手牽手了。
她嚇得啊啊大叫,羨澤正要收回手,卻沒想到那女孩死死攥著她的手沒撒手,臉上的驚嚇快速變成得意,她勾唇一笑:“好,送上門的補品!”
……
場外。
匣翡看了一眼從冬巡洞天出來的第一個人,正是那背負著滿身刀劍法器的少年。
少年一出洞天就開始原地打坐,匣翡一眼就看出來:他已經突破築基境,正在理順體內橫衝直撞的真氣。
雖說這樣洞天爭鬥中突破境界的少之又少,但不過是個築基境少年,她也沒多看,轉眼看向夏霖洞天。
陸熾邑皺起眉頭:“這苗疆女孩,可是紫雲穀的人?”
匣翡臉色不太好看的點點頭。
紫雲穀跟伽薩教差不多,都是邊陲教派,亦正亦邪。真要說起來,紫雲穀更像邪派魔修,她們擅長用毒用針也擅長侵吞他人靈力,時常捕獲中原修仙者,養起來吸氣;也會對擅闖紫雲穀的人殘忍淩虐。
明心宗雖然是正邪不忌,隻要守宗門規則就好,但若真有紫雲穀的姑娘成了弟子,那恐怕其他正派弟子要鬨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那個突破築基期的少年也睜開眼來。
他臉上絲毫沒有突破境界的喜悅,甚至連突破都快的像是速成。
他根本不關心自己或周邊的情況,也沒有通過考核的喜悅,立刻站到夏霖洞天的鏡像前,仰頭看著其中的景色,看到苗疆少女抓住了羨澤,眉頭一緊。
他剛剛吸取他人靈力,就是用的紫雲穀的功法,隻是他過於熟稔,既快速也會用彆的心法來掩蓋,外人幾乎不可能看出來。
他之所以掩蓋,就是因為紫雲穀算得上人人喊打。
誰能想到,這次考核還遇上了紫雲穀的人……
……
苗疆少女使勁兒拽了一下羨澤胳膊,露出一截手臂,晃掉了羨澤的兜帽,露出她的麵目。苗疆少女抬眼看了羨澤一眼,呆呆道:“你真好看。”她又咯咯笑起來:“吃了你的經脈靈力,我豈不是也能變好看!”
羨澤:“什麼?”
小妹妹,顏值又不是幽門螺旋杆菌,不會因為吃飯而傳染的!
苗疆少女張開嘴,露出如小鯊魚一般的尖尖牙齒,然後一口咬向羨澤的手臂。
羨澤立刻就感覺有某種毒素注入自己體內,渾身麻痹動彈不得,而她體內那點少的可憐的靈力也流入對方體內。
不,準確說是,像是倆人的經脈相連,對方順著她經脈來侵蝕她體內的靈力。
彆的功法是吸取靈力,更像是吃螺的時候往外吸溜;而這少女更像是拿個勺伸進來,從裡往外挖。
這招對於那些修為更高,能強頂著靈力不運轉的高手,肯定更有用。
但問題是,她與羨澤經脈相連,把自己的靈力探進來——
就像是跟她經脈合而為一。
羨澤腦中一個激靈。
這不就是她自己找罪受!
羨澤立刻運轉周天,蔓延在她經脈之中那種刺骨要命的疼痛襲來!
她都已經疼了這麼久,早已習慣,這份疼痛順著她的經脈立刻蔓延到苗疆少女體內。
苗疆少女表情驚愕,登時疼的額頭青筋凸起,渾身打顫,立刻就要張口鬆開。
卻沒想到羨澤另一隻手艱難的抬起來,緊緊按住她的後頸,不許她鬆口。
羨澤那張菩薩似的臉上,沾了半邊的泥,笑意溫柔的像是殺生不沾血。
苗疆少女臉上寫滿了恐懼……
她、她到底是遇上什麼惡鬼,怎麼會有如此疼痛反噬折磨她!
這個女人生的如此美,經脈卻像是最狠辣的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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