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澤連忙用瓜子殼瞬移到足夠遠的地方,她絲毫沒有剛剛一擊必勝的喜悅,反而是惶恐。
她能感覺到自己剛剛爆發的靈力很強大,修煉的速度也快的離譜,但問題就是,她現在靈海裡已經不剩下多少靈力了。
對。她的靈力就像是股市泡沫,正在飛速消失!
羨澤不敢給自己用太多慈悲,記起江連星給的止痛符,連忙在身上貼了幾個,再次運轉周天,探個究竟。
止痛符遠不如慈悲,她疼得眼冒金星,但總算是將自己從未探索過的靈海,查看了個究竟。
她的靈海,就像是一個有好幾個窟窿的氣球。
飛速往裡注水,氣球會快速漲大好幾倍;但隻要一停下來,那些靈力她根本留不住,全都順著窟窿漏出去了。
謔,這以前的數學題還回來了:有一個水池,它分彆有一個排水管道和一個放水管道。當打開放水管道時需要三個小時才能放滿,當打開排水管道時需要六個小時才能清空。請問,當羨師傅同時打開兩個管道時,需要多少個小時可以放滿一池子的水?
但其實這個題根本不能這麼解。
因為羨澤現在水平太低,放水——啊不,修煉的時候啥也乾不了。
她就是先使勁兒練,把自己的氣球水袋膨脹到極點,然後趁著還沒漏完,趕緊用完,這才是正道。
羨澤躲在叢林深處,給自己找個了安全的位置,拿一點點慈悲紮在自己身上,而後試驗了一下。
她努力控製著,才讓自己膨脹的修為不會一下子釋放出去,但也是不到一個時辰,她體內的修為就會漏光。
已確診。修仙早泄。
她不能次次都說“最近太累了”“狀態不好”吧。
羨澤趁著修為沒有用完時,也打算試試如何操控靈力。江連星說這套功法叫《悲問仙抄》,名字跟水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卻能非常精準的感知與利用周圍水的波動,羨澤之所以選這套功法,也是因為之前嘗試修煉時,這是最不疼的。
她閉著眼睛,仿佛周圍每一滴雨水都是從她指尖發絲中穿過,她抬抬手指,身邊雨滴便能倒著飛升上去;她挑挑眉毛,雨水霧化成極小的顆粒。她可以讓彙聚在地麵上的水升騰而起形成巨大的水球,也可以讓雨水化作針毫快速射出去。
不但如此,她確實能感覺到自己的經脈靈海,被透徹的流水滌淨一般,睜開眼來思緒空明,靈力澄淨。
江連星說的沒錯,這確實是修身養性的功法;隻要是能控製水,這也是殺人奪命的功法。
雨水繞開身形,煙霧繚繞左右,她在閉眼感知中,也漸漸隱匿在水霧之下。
羨澤並沒有修煉的經曆,她並不能意識到,自己現在所表現出的樣子,恐怕是一些水係靈根極佳的修仙者也無法做到的。
江連星在鏡像外看來,也是內心極為驚愕:從入門一套水係的功法,到控製周邊水的動態到如此精細的程度,對修仙者而言,短則數年,多則數十年,但羨澤就像是對水有天生的掌控力一般。
場外的匣翡也看清了這一切。
雖然羨澤與其他修真者相比,看容貌近三十歲都未築基,這是入門太晚了。可她修煉的驚人速度,靈力的涓涓流向,細致入微的控製,這些都是頂尖的……
但是。
陸熾邑睜大眼睛看了片刻,忽然側耳對匣翡小聲道:“……是我看錯了嗎?總感覺這女人用的功法,好像有些熟悉。”匣翡輕輕吸了一口氣。
是的。這女人所修行的功法……
匣翡轉頭道:“我懂你的意思。等她再出手,我們確認之後就去通知宗主。如果是真的,那她哪怕淘汰,我們也要將她帶回宗門!”
……
夏霖洞天已經有人找到了出口,成為了率先獲得名額的人。出口在幽深山穀與半地下河深處,必須要深入地形複雜的地下。
但更可怕的是,在這片山穀中安排的“守門神”,是無數巨大的昆蟲,它們相互捕食,也瘋狂襲擊所有出現的修仙者。
“師兄,你可找到他們所謂的‘出口’了?”
“應該是,我看幾位修為不低的人,都急匆匆往這個方向走了——嘔,這毒蟲實在是惡心,待我用個滌塵訣,咱們便也沿著地下河道出發。”
之前在洞天外,被羨澤開了倫理梗玩笑的兩位結晶期修仙者,正用法訣洗清了身上的膿液,數個斷頭斷身的大型蟲子正在地上抽搐。
自從來了地下幽穀之中,所遇到的蟲子無不巨大瘋狂,二人膽戰心驚,也算是知道為什麼前一批修仙者相互不認識也要結伴而行。
不過最後到了出口附近,也少不得廝殺一陣子。
作為師兄的小胡子男,剛剛踩上自己的劍準備禦劍飛行,卻一個趔趄差點沒起來:“這、這怎麼——”
師弟回過頭來:“師兄,怎麼了?”
小胡子搖搖晃晃的禦劍而起:“無事,隻是覺得有些沉……呃!”
他臉色突然變化。
溫柔女聲在他腦後輕聲響起:“這就飛不動了?我真有那般沉?”
這聲音,是入場等待時,那對母子中戴著幕離的女人!
可他往後回頭看,卻什麼也看不見,正當他準備掏出法器時,隻感覺有尖針|刺入他頸側。
小胡子四肢一陣抽搐疼痛,明顯有劇毒入體:“!”
他腿腳發軟的想要跌下去,卻被身後女人拎住了腰帶:“彆倒啊,捎我一段路不好嗎?放心,隻要你聽話,我當然會給你解藥,畢竟殺了你我也會被淘汰。”
那持著針尖的手抵在脖頸旁,他往後看卻隻有手在空中飄,壓根看不見人,此刻受製於人艱難的點點頭。
女人聲音含笑:“你叫什麼?”
小胡子咽了下口水:“……胡止。我和師弟都是汝南劍修。”
真是人如其名啊。
胡止本以為汝南劍修的名號能讓這女人停手,卻沒想到她絲毫不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