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日夫君退下,他們可能連閒官都保不住。
孫輩當中,倒有幾個聰明的,已經考上了童生或秀才,可若是無人扶持,以後仕途之路也難走。
因此夫君施恩於門生,希望他們日後扶持韋家子。
江止修就是其中最出色的一員,夫君對他寄以厚望。
這也是官場上常有的事兒,誰不為自家兒孫考慮?今日你幫我家兒孫,來日我家兒孫幫你家後人,循環往複,就能把富貴尊榮長長久久地延續下去了。
可聽賀芳亭那意思,仿佛有問題。
賀芳亭神色有些悵然,“我與江止修結縭十八載,為他侍奉雙親,生兒育女,傾儘所有。而他卻能為了一絲縹緲的聖意,不顧十八年的夫妻之情,棄我如敝履。這般無情無義之人,您與韋閣老哪來的信心,認為他會感念師恩?”
莫氏怔住。
她和夫君隻顧著揣度聖心,的確從沒往這個方向想過。
夫君告老後,對江止修的約束力就會不斷下降,能否提攜韋家子弟,得看江止修的人品。
可江止修的人品以前看著還行,如今看著靠不住。
夫君對他那般好,值得麼?
一旁姚氏喃喃低語,“子係中山狼,得誌便猖狂!”
順安郡主說得對,江止修對陪伴十八年的發妻都無情,又怎會牢記老師的恩義?
何況這老師還是座師,隻有師名,並無授業之實。
莫氏怔了片刻,忽然起身,“家中還有事,不叨擾郡主了,告辭。”
賀芳亭送到二門,微笑道彆。
臨上馬車時,姚氏忽笑道,“明日我娘家姐妹約著打馬吊,郡主娘娘可否賞臉?”
賀芳亭愣了愣,搖頭道,“多謝美意,明日不得閒。”
敢邀約她玩耍的貴婦,姚氏是第一個。
但她要是去了,所有人都不自在,何必給人添麻煩。
姚氏衝動之下開口邀請她,也有些後悔,聽她拒絕,鬆了口氣,又覺自己可恥,紅著臉道,“郡主留步!”
賀芳亭也不遠送,“兩位慢走!”
在這偌大的京城中,她沒有閨中密友,也沒有至交知己,隻有賀、江兩家的親眷,來往得也不密切。
跟她做朋友,就要承擔風險,那不如不要。
一雙兒女,是她最親最珍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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