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梅影有苦難言,用帕子捂著臉,哭得肝腸寸斷。
她當然不想有損謝家聲譽,更不想連累容墨,可大錯已鑄成。
除了江郎,她還能嫁給誰!
如果容墨一到京城就被沈閣老認出,那該有多好。
丁夫人想著她在江家住了那麼久,興許和江止修情難自抑,有了不才之事,就遲疑著問道,“你們,可是越了雷池?”
謝梅影一僵,羞愧地點了點頭。
丁夫人心裡看輕她幾分,但想到公公對謝家的親厚,還是悄聲寬慰道,“無妨,有辦法遮掩過去。”
她見多識廣,知道許多醃臢事。
高門大戶裡,也並不是每一個出嫁女都是處子。
謝梅影還是哭。
丁夫人被她哭得煩躁,急道,“你到底圖他什麼?你說呀!”
謝梅影無法開口。
這種事,她怎麼有臉說?
哭著哭著,胸中煩悶,胃裡反上酸水,突然趴在一旁嘔吐。
這下好了,不用她說了,丁夫人生過兩兒兩女,很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愣了愣,趕緊叫侍女來收拾。
等謝梅影換了乾淨的衣裳,洗漱好,丁夫人拉著她的手說道,“梅姐兒,你糊塗啊!”
謝梅影沙啞著聲音道,“是啊,我糊塗。”
她深愛著江郎,此時也情深不悔。
但如果早知自己也是侯府貴女,她還願意委身江郎麼?
大約是不願的。
丁夫人意有所指,“其實,也不是沒辦法,梅姐兒,你自己便通醫理。”
謝梅影明白她話中的意思,下意識撫上小腹,驚恐地道,“不,不行!”
這是她和江郎滿心期盼的孩子,怎麼能墮!
方才,她的確被丁夫人勸得昏頭昏腦,對江郎有所動搖,但換衣洗漱時冷靜下來,想起江郎待自己的好,慚愧不已。
她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既然已經如願,就不該再有彆的奢求。
如果不遇上江郎,也許她能嫁給年紀、家世相當的少年郎,可既然遇上了,還有了孩兒,就是命裡的緣份。
江郎沒有做錯任何事,她不能辜負他!
丁夫人暗罵她執迷不悟,勸道,“梅姐兒,你為容墨想想”
謝梅影淒淒楚楚地道,“我想過的。丁姨,沈祖父上奏時,請不要提及我,隻提容墨。我,我,就當沒我這個人。”
如此,方能兩全其美。
不負江郎,也不連累容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