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先後從水野老師和賀(曉音)同學說出了意義相近的一段話的時候,我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麵對麵地與領導這個研究所的夏希羽聊一聊——不論是與我熟悉的、日籍同胞中的左翼分子相比,還是與我在校內外見到的中國人相比,夏希羽與希羽組研究所與外界對這個世界的判斷都不一樣。
——丹羽姬月,1982111】
午睡過後,這天下午三點一刻,在編撰教材期間,於百忙之中抽出了一點空餘時間的孫增光【1】教授為丹羽姬月解答完問題後,後者對前者以及帶她前來的史仲老師分彆鞠躬致謝,隨後回到希羽組參與魏思靜主持的計算機培訓課。
“三點半的培訓課,希望還來得及。”
丹羽姬月一邊盤算著從番禺路到新華路再走進位於新華路99號的希羽組研究所的時間,一邊期待著即使在母校都很少接受的計算機培訓課會是什麼樣子。
這天晚飯後,丹羽姬月拉著賀曉音前去閱覽室,見丹羽姬月毫不猶豫地從閱覽室的一角取出了一本書,賀曉音噗嗤一笑。
理由在於,丹羽姬月拿著的,正是夏希羽在臨走前的空餘時間根據上輩子的閱讀經曆和所見所聞,寫出的三套用於研究所內部的思政教育培訓用書(均暫未正式發行):
夏希羽在沈涵曦等人的幫助下,根據上輩子讀過的原著改編的中文原本《槍炮、細菌與鋼鐵》——館內現存的是中、日雙語的版本,英語和法語翻譯本已被趙黎霞帶到了法國;
暫時隻包含西、葡、荷、法、英、德、意、美、日、蘇(俄)十個主要國家的《大國崛起》係列;
暫時隻包含芬蘭、利比亞、菲律賓、利比裡亞、阿根廷、阿爾巴尼亞、埃及、瑙魯、梵蒂岡、蘇裡南、冰島、海地,共計十二個各具特色的中小微國家的《奇葩小國》係列。
見丹羽姬月拿著《奇葩小國》的芬蘭篇開始旁若無人地閱讀起來,賀曉音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拿了一本自己期待許久的瑙魯篇,開始在一旁看了起來。
過了不久,丹羽姬月看著夏希羽引用了一句名人名言,進而對“芬蘭內戰”做出的評價,她立刻想起了一句話,並立刻把書翻回了扉頁,隻見夏希羽在這本書前留下了三行字——
“老百姓不是命裡注定要跟我們走的。
過去跟我們走,不一定現在跟我們走;
現在跟我們走,不一定將來跟我們走。”
丹羽姬月並不能理解這段話,於是,她拿著這段話去詢問得到了一段來自賀曉音的、極長的答複:“據我所知,這段話出自一位中國的元帥。中國有其特殊性,世界上的各個國家都有自己的特殊性——1918年前後的沙俄是帝國主義最薄弱的一環,但它仍然是帝國主義的一部分。這意味著沙俄末期已經有相當的規模的工業經濟和工業人口,所以十月革命可以由工人為主導。”
賀曉音把自己的書放回書櫃後,繼續說道:“但是,剛從沙俄獲得獨立的芬蘭卻不是這樣,那時的芬蘭是一個以自耕農為主的國家,換算到中國的標準,大多都是中農或者富農。更重要的是,當時的芬蘭隻有大約三百萬人,識字率也不高。
“僅僅從這三點來說,芬蘭即使選擇左轉,也不可能用蘇聯的路線,更不可能與中國走一樣的路線。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承認,在芬蘭這個國家穩定且獨立地運行了幾十年後的今天,選擇曼納海姆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是芬蘭的曆史做出的判決。”
說到這裡,已經看完瑙魯篇的賀曉音不緊不慢地把書放了回去,隨後給丹羽姬月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至於有關的內容是否真實,我建議你去找圖書館,看看在1918年前後,導師(列)的原話是怎麼說的。”
說完後,賀曉音默默地看著正在陷入苦思冥想的丹羽姬月,並等著後者問出下一個問題。
十分鐘過去了,賀曉音發現丹羽姬月開始陷入掙紮。
二十分鐘過去了,丹羽姬月開始為當年那些在東京曾與自己一樣上街參加運動的高中同學們最後的命運感到痛苦。
在賀曉音的提醒以及夏希羽的暗中幫助下,仍舊沉浸在悲痛之中的丹羽姬月在這個月的月底開始寫起一本小說,並給它起了個標題——《挪威的森林》,預計一月底前寫完初稿。
村上春樹【2】: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些什麼jpg
……
當地時間1月11日上午七點,夏希羽在早餐期間看報時,忽然在前天出版的《人民日報》第一版上看到了一篇《適當發展個體經濟是社會經濟生活的需要》的專欄文章【3】。
不過一會,夏希羽對戴安妮在內所有人高興地喊道:“‘個體經濟是資本主義性質的經濟嗎?我們明確地回答,不是。所謂個體經濟,就是生產資料的個人占有與個體勞動相結合,勞動者自己養活自己。而資本主義則是生產資料的私人占有與雇傭勞動相結合,資產者依靠剝削勞動者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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