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繇次日登城查看軍情,發現馬超的軍隊已經退得一乾二淨,他不敢大意,隻恐馬超有計,不敢打開城門。
為了謹慎起見,鐘繇派出大量斥候哨探,發現馬超軍果然已經遠去,離長安城已經有百裡之遙,這才放下心來。
城內的軍民,因為缺少日常生活用品,特彆是柴火已經告罄,鐘繇也約束不住,隻得半開城門,派軍士嚴加戒備,縱令軍民依次出城打柴、取水,城外的小販,也三三兩兩進入城中,販賣青菜和柴火。
三天以後,出入城中的人越來越多,而馬超的數萬軍馬,早已不知去向。
鐘繇雖然心憂馬超截斷了自己與朝廷的聯係,但解除了城破的危險,心中放下一塊石頭。
於是,鐘繇傳令,令軍士大開城門,放人出入,恢複了往日的規矩,但他還是在城外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打探軍情。
誰知道,在大開城門的第五日,斥候飛馬來報,馬超的騎兵又殺回來了!城外軍民競奔入城,鐘繇下令緊閉城門,堅守不出。
把守西門的將領,是鐘繇的弟弟鐘進,見到馬超屯重兵於西門,不敢懈怠,夜間也親自巡視把守。
約近三更,鐘進帶人在城頭上查看,忽然,城門旁一把火起。
鐘進帶人急來救火時,從城門邊轉出一彪人馬,當先一將,舉刀縱馬大喝道:
“賊將休走,且吃我一刀,龐德在此等候多時!”
龐德在西涼軍中是有名的勇將,名聲僅次於馬超,這次他為了建功,親自帶了十餘名精銳手下,換裝成買柴的小販,混入城中,就是為了打開城門,裡應外合,攻破長安。
鐘進領軍已久,是鐘繇的左右手,那天可是親眼看到大兄鐘繇敗給馬岱,差點丟了性命,一聽是名氣還在馬岱之上的龐德親自偷入城中,料敵不過,不敢對敵,拍馬便逃。
鐘進這一逃跑,引發了手下軍士的慌亂,亂糟糟的一哄而散,反而擋住了他的去路。
鐘進逃跑不及,被龐德追上,一刀斬於馬下。
龐德引軍在亂軍中衝殺,城內外喊聲大震,鐘進手下的將校雖多,但群龍無首,亂作一團,被龐德領著數十人,如趕鴨子般的衝散,然後斬關斷鎖,打開城門,放馬超、馬岱的大軍進入城中。
這裡西城門一開,早有軍卒飛報鐘繇,鐘進身死,已經失了西門。
鐘繇傷心之餘,更加膽寒,不敢抵擋,帶領殘存的數千軍馬,從東門棄城而走。
馬超、龐德得了城池,並沒有追趕,而是馬上派兵控製了郡守府和倉庫等重地。
大軍進城以後,馬超要獲得好名聲,約束三軍,並沒有縱兵搶掠百姓,在城中沒有來得及逃跑的幾大家世家,也沒有受到衝擊,這些人多是見風使舵的角色,連忙派人主動示好,殺豬宰羊,賞勞三軍。
鐘繇失了長安,遣人飛報曹操,本欲領軍退守潼關,但被韓遂的大軍攔住去路,隻得投武關而走。
曹操在許昌擒殺了馬騰和黃奎以後,就知道西涼的亂局將至,好在南征的軍馬已經集結待命,剛好用來西征,整軍大概需要十天左右的時間。
當年董卓領軍進入洛陽,繁華的洛陽城被搶掠一空,曹操害怕西涼軍馬進入中原禍害百姓,就派曹洪、徐晃先帶一萬人馬,前往潼關,緊守關隘。
曹仁作為最受曹操信任的宗族大將,本來想自己親自帶兵前往,想不到曹操直接安排曹洪前往,心中有些擔心。
就前幾天,曹仁因為債務糾紛,與曹洪大吵一場,差點翻臉,兩人現在還有些心氣不順,就出列稟告道:
“子廉性情急躁,受不得激,潼關緊要之地,誠恐誤事。”曹仁雖然與曹洪有些衝突,但他可不是公報私仇,是真的怕曹洪誤了大事!
潼關的地勢非常特殊,本來就是關中的門戶,如果想要破關進入關中,那是有名的易守難攻,但如果是從關中往外攻打出關,則潼關就變成了易攻難守。
當然,曹仁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怕曹洪失敗以後受到軍法的製裁,更怕曹洪臨陣戰死。
因為曹洪經營有方,在曹家是有名的富翁,他拿出了大半身家,與曹洪合夥經營了一個糧食店,最近因為曹操限製糧價,並從商鋪低價購走了一批糧食充實軍糧,商鋪一下子就扭贏為虧,如果曹洪再出事,曹仁又不會經商,糧食店就真的要關門了,他就是血本無歸!
兩位堂弟之間的那點醜事,也瞞不過曹操的耳目,他知道曹仁的擔心有道理,就吩咐曹仁道:
“子孝,你可引五千精銳軍馬,押送糧草軍資前往潼關,也好隨後接應子廉。”
曹操也怕曹洪意氣用事,臨行之前,讓他們兩人立下軍令狀,並對曹洪和徐晃嚴令道:
“子廉、公明,西涼軍馬精銳,你們要緊守關隘,不要出戰,如果在十日之內失了關隘,兩人皆斬;如果在十日之外,或者被西涼軍馬強行攻破關隘,則不乾汝二人之事,我統大軍隨後便至。”二人領了將令,星夜前往潼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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