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續卻和之前截然不同。
安東尼的臥室門開著,安妮看見他在房間的另一邊,正在和毛衣較勁。他努力想要穿上毛衣,卻怎麼也穿不好,總是把胳膊穿到錯的那邊袖子裡。
安妮沒有立即走過去幫他,而是站在走廊上看了一會兒。他看上去非常無助。安妮於心不忍,過去幫他。
安東尼讓她幫助自己,他充滿慈愛地看著她,仿佛徹底忘記了他們之間剛發生的尷尬事。
他注意到安妮似乎有些激動。他詢問怎麼了,安妮說沒什麼。
她做了個安撫的手勢。
「好了。我去做晚餐!」
她快要走出房間時,安東尼叫住了她。
「安妮?」
她回頭。
安東尼看著女兒:「謝謝你做的一切。」
她衝他微笑,然後離開了房間。
顯然或許,此時此刻的安東尼有短暫的記憶清醒吧。
臥室裡,安東尼在看一本書。他看了看表,晚餐時間到了,他合上書,站起來,安東尼從臥室走出來,穿過走廊向餐廳走去。安妮和保羅在說話,安東尼停下腳步,用心聽,對話聲清晰起來。
保羅受夠了,他希望安妮能把安東尼送去養老院,但是安妮不願意,她試圖說服保羅,她已經請了護工了。
安東尼出現在門口,安妮和保羅沒有注意到他。
保羅:「是的,你說得對。我們看看吧,也許這個女孩能行。你似乎覺得她不錯,但是,相信我,醫生是對的,那一天總會到來,不管她有多棒,他病了,安妮,他病了。」
安妮和保羅同時看到了房間裡的安東尼,他們嚇了一跳,極為尷尬。
安妮有些緊張:「爸爸。你站在那兒做什麼?過來坐下,過來。」
他沒有回應。她在說什麼?是關於他?
稍後,安東尼坐下了。尷尬的感覺仍揮之不去,沒有人知道該說什麼,他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保羅試著重新開啟話題。
可是說到護工的工作時間,隻到晚上六點之後,保羅再一次生氣了。
保羅用指責的口氣對安東尼說——
「你滿意了嗎?」
安東尼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滿意什麼?」
保羅說:「你有一個儘心照顧你的女兒,不是嗎?你很幸運。」
安東尼看著他:「你也很幸運。」
保羅有些陰陽地道:「你這麼認為?」
安妮被保羅嘲諷的語氣惹惱了,她站起來,把雞肉端到了廚房。
安東尼卻不知道怎麼回事,不知道安妮為什麼生氣:「她怎麼了?」
保羅怔了一下:「安妮?她累了,需要些陽光。」
安東尼說道:「你得照顧他,夥計。你們為什麼不去什麼地方散散心?」
保羅有些氣惱:「為什麼?你想讓我告訴你為什麼?」
短暫的沉默之後,保羅忍不住道:「有時候我會想你是不是故意的。」
安東尼不明所以:「故意什麼?」
「沒什麼!」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們十天前計劃去意大利。」
保羅:「是的,但是最後一刻我們不得不取消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安東尼搖頭表示不知道。
「是因為你和安琪拉吵架。」
安東尼好像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
「那個之前照顧你的女人,在勞拉之前,你忘了?」
保羅越發地氣惱:「我們沒法把你自己留下。我們隻能取消了假期,把你帶到這兒來,現在你好像得待在這兒了,永遠,如果我沒理解錯」
安妮回來了,他轉身看向她。
「他忘記了,真妙啊!」
但是安妮真的生氣了,她覺得保羅有些刻薄,可是保羅卻搖頭說:「一點都不,安妮。我覺得我非常有耐心,非常有耐心,相信我。」
但是保羅又覺得安妮是被迫做這麼多的,他覺得安妮不該為了父親安東尼而這樣。
然而這個時候安東尼再一次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他表示自己還想吃雞肉,並且自己去廚房拿。
然而來到廚房裡後,他想不起自己為什麼要來。他站在那兒,皺著眉,他把盤子放下,以便更專心地回憶。
而餐廳裡麵保羅和安妮的交談在繼續。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不理解的是,我是說,你為他做了這麼多事。在這一點上我很尊重你,你決定把他帶到這兒,為什麼不呢?但是,我該怎麼說呢?我真的認為你應該想想彆的解決辦法,他已經徹底糊塗了,安妮。」
安妮不喜歡保羅這樣說,可是保羅卻依然堅持給安妮建議,把安東尼送去養老機構,安妮卻堅持新來的護工可以照顧好安東尼。
在兩人爭吵的時候,安東尼端著雞肉出現在門口。他聽著這場對話,但是兩個人都沒注意到他。
保羅:「但是,相信我,醫生是對的,那一天總會到來,不管她有多棒,他病了,安妮。他病了。」
安妮和保羅同時發現了房間裡的安東尼,他們嚇了一跳,極為尷尬。這是一幕場景再現。
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沒有聽安妮的,過去坐下,而是他為他剛剛聽到的話感到迷惑和恐懼。誰病了?安妮站了起來,但是這一次,安東尼沒有讓自己被領到餐桌邊。他什麼也沒說,離開餐廳,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安妮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她手中拿著醫生的名片,認真地思考著。
她猶豫了許久,把名片翻過來,憂愁地坐著。
終於,她下定決心,撥出一個號碼。
從電話的另一端,可以聽見候診室的背景音樂聲,她把聽筒從耳邊拿開。
她呆望前方,隨即注意到牆上投射的光。她的桌上放著一個水晶金字塔,光線從中穿過,在對麵的牆上投下一片光斑。她把金字塔拿在手上,調整著投射的方向,光線映在她憂鬱沉思的臉上。
鏡頭轉換,是同一處空間的定場鏡頭但是少了一些家具。曙光照進來,露西那幅畫不再掛在牆上。
那些打包的箱子說明這所公寓現在其實無人居住。
前一幕中的背景音樂一直貫穿在這些鏡頭中。
音樂聲突然停止,醫生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這裡是奧傑斯醫生」
沒有人回應,他繼續說道:「你好?你好?」
臥室內,安東尼拉開了臥室窗簾,現在是早晨。
他看著外麵的街道,那是之前看到的同一條安靜的倫敦街道。見此他仿佛鬆了口氣。
一個孩子在外麵玩塑料袋,他專注地看著孩子,如此著迷,就好像要努力揭開什麼秘密,他看著眼前的情景微笑,可是,突然之間,他的笑容消失了。(,52,方便下次閱讀,或且百度輸入“52”,就能進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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