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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宗熠嘴唇緊抿,兩道森冷的寒芒在眼底閃爍,身上不自覺散發出某種威壓,使得室內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曾春心中一驚,太子殿下動怒了。
這位太子雖然抱恙多年,但並不妨礙那天生的皇道威嚴,反而從監國攝政以來,越發明顯。
姬宗熠的衣衫微微起伏一陣,漸漸平息下來。
“傳令遍請名醫診治,不惜代價。另傳孤口諭,封鎖岱城,緝拿凶徒!”
曾春略一沉吟道:“臣遵旨。不過……”
“不過什麼?”
“這岱城雖然名義上歸龍衛軍拱衛治理,但畢竟號稱聖城……”
姬宗熠唇角呈現一個向下的弧度:“聖城……聖城之內,我堂堂鎮西王遭封城狙殺,孤倒想看看,泰嶽會不會出麵阻攔,聽命行事。”
“臣,領旨!”
曾春下去之後,姬宗熠輕輕伸出手,似乎想觸摸江凡。
旁邊的胡小伶當即緊張起來,而趴在江凡床邊的小西西立刻跳起來,舉起小拳頭對著姬宗熠呀呀叫。
姬宗熠一愣,旋即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不必緊張,孤王前來探視,斷不會對他不利。”
說著,伸手替江凡整理了下額前散亂的發絲,輕輕歎口氣:“小子……你福大命大,氣運加身對不對?”
江凡沒有任何回應,但鼻息居然意外輕鬆了些。
姬宗熠凝視他片刻,終於緩緩轉過身,大步而去。
跟隨在他身後的侍衛們沒人看到,太子眼中仿佛有無儘刀光劍影。
皇庭正殿一角,金甲將軍正在向三皇子稟報。
“鎮西王昏厥之際,留下最後一言,命漁州軍,東臨勤王。”
姬宗耀麵色驟然一變:“豎子敢爾……”
金甲將軍苦笑一聲:“他敢不敢屬下不懂,但他玩兒的起。”
姬宗耀一瞬間也無言。
這話沒錯,要說他玩得起有兩個因素。其一,漁州,本就進可攻退可守,還能不牽連西秦,玩兒多大都不怕被人抄家。其二,他有錢啊,不用靠國庫,十萬私軍說動就動,就問當世哪家能做到?你說氣人不!
金甲將軍沉聲道:“殿下,據太醫所言,此人脈象紊亂,氣血起伏不定,弄不好當真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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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宗耀目光一陣閃動:“看來那秘法果然後患無窮,行驚天動地之法門,當要承擔無法想象之後果。不過……他可以死於刺殺,卻不能死在這裡。到底,是真是假……”
金甲將軍道:“恕臣直言,不論真假,江凡在這種情況下命漁州軍勤王,從情理上完全說得過去。”
姬宗耀捏著泛白的指節:“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不過他們查不到什麼,此舉無外乎威懾,要條件罷了。”
金甲將軍道:“可當真出事,麻煩會很大。江凡身為漁州之主,秦國一字並肩王,若於泰嶽之上皇庭之中薨歿,西秦絕不會善罷甘休。”
姬宗耀麵色陰沉,許久問了句:“太子去了?”
“以探視為名。”
姬宗耀輕哼一聲:“看來,要去見見我這位皇兄。”
——
“你怎麼看。”
兩名老者正在對弈,是有死長老和殘心長老。
有死拈著黑子,目光凝視棋盤:“本來先手,卻失了先機……”
殘心長老緩緩道:“未曾死於刺殺,卻此時出事,其中或許有詐。”
“你是說,他在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