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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公道:“師兄這些年也太好過,魏國大戰方艾,又有秦晉結盟,偏生魏王還是個多疑的,師兄恐怕比師弟還要操勞。”
司馬如慨歎道:“我們師兄弟,都很難呐。師尊退隱後悉心教導我等,恐怕也沒想到我們在這亂世屬實不易。”
白石公沉思片刻:“師弟,你覺得……師尊當年,真是隱退?”
司馬如點點頭:“眾師兄弟中,我最小,陪伴師尊也最久,你們都心眼太多,覺得什麼都要懷疑一下,可隻有師弟覺得,師尊的確心灰意冷,無意世事。五十年前,我隨師尊於北海修行,每每見其長籲短歎,愁眉緊鎖,師尊戎馬半生,戰無不勝,何曾見到他如此?”
白石公也長長歎息:“大周啊,的確日薄西山,也難怪師尊……不過,今日所見,太子殿下大有顯宗之風,或許……”
司馬如搖搖頭:“師兄,你我皆知,大周的問題無解。其一,體製陳舊,但卻為大周之本,無法更改。其二,無實權領地,沒有兵、財之源。其三,為聖地監視,動彈不得。其四,連年戰亂,民不聊生,天下離心。其五,諸侯霸權鼎盛,臣壯而君弱。何以複興。”
白石公點點頭:“我也隻是一說罷了,魏、晉何嘗不是五霸主之一,連我等師兄弟都已在拆台,大周,還有什麼指望。隻希望師尊莫要怪罪才好。”
司馬如淡淡一笑:“師兄多慮,若師尊還在意,早該來斥責你我。”
白石公沉思片刻,抬頭凝視對方:“假若……師尊要求我等輔佐皇庭,師弟待如何?”
司馬如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反問:“既然師兄提出,不如師兄先做個表率?”
白石公皺皺眉:“你還是這般油滑。師尊曾言,教導我等,隻因惜才,願我等明善惡,辨是非,知道理足矣,並非為左右我等意誌。”
司馬如點點頭:“師尊大才,有教無類,不過細想,倒是二師兄最得他老人家喜歡。”
“二師兄不爭俗世,一心傳承書香文化,這也是師尊最鐘愛之事。”
司馬如道:“說的是,不久,我等便要見到二師兄,不知師尊他老人家是否當真會駕臨。”
白石公眼神有些期望:“一定會,師尊既然傳書給他,必定不會爽約。”
他說著,神色卻變得有點古怪:“隻是不知……有個人會否爽約。”
司馬如一怔:“大師兄?”
白石公搖搖頭:“一個少年人。”
“少年人……”司馬如沉吟片刻,忽的目光一動:“江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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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公有點意外:“師兄知道?”
司馬如搖頭:“不知,但當世年輕人,若說誰有資格見師尊,也最有可能想見師尊,大概隻有此人。”
白石公點點頭:“不錯,江逍遙文道曠世無雙,兵法冠蓋古今,文治武功,皆與師尊相投,想必二人相見,定有一番精彩。”
司馬如有點好奇:“此人為何想見師尊?”
白石公道:“聽說是為了一部古籍,當時為兄還有些不信,後求證二師兄,得其證實,不過依舊深感奇怪,此人雖多才多藝,但為何如此偏重那古籍,師弟應知道,他如今可不該出來走動。”
司馬如哂然:“該不該,都出來了。”
白石公一愣:“師弟知其已然啟程?”
司馬如輕哼一聲:“師兄也已經見過。”
白石公神情微怔,片刻之後,目光一閃:“師弟是說……”
“不會錯。”司馬如語氣緩慢卻篤定:“那必非李修,雖然師弟也未曾看出任何破綻,但卻有種直覺,定是那江逍遙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