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如斷裂琴弦,如腐朽枯木,不斷侵蝕生機與希望。
黃元生感覺生命一點點流失,那種眩暈之感愈發濃烈,他聽到萬石傾如此說,想聽他繼續往下說,想知道原因。
之前聽聞萬石傾說過血靈偃,他知道那是因為血靈偃需要以自身生機為代價,看來黃元生等人並不知曉其中緣由。
接著,萬石傾出言說道:“因為血靈偃不需要修行者以真元催使,需每日以自身精血溫養,以生機為代價,所以往往修煉血靈偃之人後期都生機潰敗,壽元不出甲子。”
“你現在知道,為何我們差不多年歲,之前比你等要老態許多的原因了吧。”
萬石傾一臉怨恨地看著黃元生說出這番話。
聽到他這麼一說,黃元生心中說不出的五味雜陳,這麼說來,當年師父不傳他們竟然是因為這門秘術有如此深的隱患,這麼說來,他一直心中不忿師父偏頗,其實是他錯了?
想及此,他有些接受不了,聽到這個真相他內心一點點的崩塌。
“我的資質不如你們,無法正常凝元劈海,師父可憐我,無奈才將這要命的術法傳我,你倒好,得其重恩而不知回報,欺師滅祖罪該萬死。”萬石傾一臉不忿。
黃元生終於撐不住了,身體和心裡的雙重衝擊,讓他瞬間癱軟在地。
苦苦支撐他多年自以為的不公,在真相麵前,就是自作自受的笑話。
“黃元生,你很後悔吧?”
萬石傾看他如此,雖然很憤恨,可也有些無奈。
黃元生沒有回答,絕望地看向天色,明明是朗朗白日,卻像是被暗黑籠罩一般。
他有些心有不甘,不停地掙紮,卻始終掙脫不了。
萬石傾走到他身邊,拿起地上的長刀,看著鮮血流了一地的黃元生說道:“師弟,師兄這就送你下去和師父賠罪。”
聽到這話,黃元生眼神微微動了動,猛然睜開眼,瞧見萬石傾一臉肅殺的盯著自己。
黃元生驚恐地說道:“不,彆殺我,不。”
萬石傾冷笑了一聲,看著他說:“你活不成了,還是下去和師父請罪。”
說罷,長刀一提,用力朝著黃元生的心口插了下去。
黃元生胸腹間濺出一絲鮮血,掙紮了片刻,眼皮翻白就此死去。
黃元生死了,萬石傾露出一絲快意,又有一些無奈,本是同門師兄弟,卻是成了生死仇敵,到頭來還要自己結束了在世之仇。
恩怨情仇交織的一生,如烈酒穿腸,在生命的終點落幕。
萬石傾撿起黃元生手中的血靈偃,緩步走到沈樂身邊,將血靈偃遞給他說:“兌現承諾,這東西是你的了。”
沈樂點點頭,將那東西拿到手中,打量了一下,隻感覺入手冰涼,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
有些好奇,沈樂仔細盯著血靈偃,他感覺裡麵有一道小小的人影,像是盤坐在血靈偃中一般。
“走吧,我去將那催使之法寫給你。”萬石傾說道。
沈樂將血靈偃收了起來,隨萬石傾走進後院的書房,萬石傾在一本書簿上書寫了起來。
沒過多久,他將寫好的書簿交於沈樂說:“這便是那血靈偃的催使之法,但之前我曾與你言明,這種法子是以生機為代價,要不要修煉且看你的選擇。血靈偃溫養得當,能催發其知命境的修為,可惜我窮其一生也隻將其溫養到歸元初期巔峰,有些遺憾。”
沈樂拿著萬石傾謄寫的那本書簿,大致地翻看了一二,將其收入懷中,問他說道:“接下來前輩有何打算?”
萬石傾一聲長歎,看著沈樂說:“師父大仇得報,也算夙願了結。之前修那血靈偃壽元本就無多,加之被黃元生折磨了兩年,也是時候下去陪師父他老人家了。”
沈樂感覺到他話中充滿了無限悲涼,心中暗歎了一聲。
“多謝小兄弟出手幫忙!”萬石傾朝著沈樂鄭重一拜。
沈樂瞧見他如此行事,趕忙將他攙扶起來,與他說道:“萬前輩切莫如此,我是和你做的交易,各取所需罷了,受不得你如此大禮。”
萬石傾才接著說:“要是沒沈小哥你在,那陰牢便是我的葬身之處,如此還是得感謝你幫我報了此仇。”
沈樂聽他如此說,也不再多言,受了此禮。
“小哥,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沈樂看向萬石傾,見他如此說道,他略有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