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
宋延依然耐心地前來,並未因為前幾天無所收獲而厭倦而懷疑,他把彆人睡覺和修煉爐鼎的功夫用來了蹲點。
他蹲在腥霧的長草裡,矮著身子看著遠處。
一看,又是一夜。
時間一晃又是小半個月過去。
這一日,午夜,春雨迷離,糅雜著山風與腥霧在黑暗裡狂舞。
一間間懸空房早早拉起了簾布,遮蔽了外麵的視線,僅有縫隙出偶爾粘附腐爛皮骨,透入詭異的窺視。
盛過春是一名血氣方剛的男雜役,也是兩個多月前在《玄氣引導術》中汲取功法成功的雜役,如今他對未來是充滿了期待,大臉上時常掛著笑,就連眼睛中都藏著自得,製皮時也時常昂首,帶著幾分睥睨。
與他同居是一個叫阿花的漂亮女人。
阿花和之前的丘憐月一樣,都是希望著能夠通過“準弟子”而離開這個鬼地方的。
之前,她看過正式弟子來挑人,也曾嘗試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可惜沒被能選中帶走。
她臉上掛著憂愁,以及虛弱。
此時正是換班兒的時候。
阿花從五層台階上走下,盛過春則是走了上去。
在交錯時,盛過春臉露笑意,抬手在阿花身前抹了一把,又狠狠揉著。
阿花也不反抗,她虛弱地坐著,任由盛過春施為。
“坐上來。”
盛過春大大咧咧地靠著門,雙腿金刀闊馬地敞著,又抬手扯去阿花的裙褲,端著她就往身上亂湊。
阿花抱緊了他。
盛過春開心地運轉起《玄氣引導術》,開始汲元。
可就在今天,他卻覺得汲元的過程不是太順利,不僅沒汲到,甚至還有幾分“反流”的感覺。
那是恐怖的強烈的“反流”,盛過春甚至有一種一瞬間會被抽成人乾的感覺。
可個中過程,卻是舒爽無比,盛過春快活地沉淪其中,直到雙腿發軟,手臂無力地耷拉下來,他才陡然警覺,掰著阿花雙肩往前一推。
但這一推並未推開,隻是讓兩人臉兒朝臉的對著。
盛過春的眼睛驚恐地瞪大,嘴巴也張大,全身雞皮疙瘩一排排地生了起來。
坐在他身上和他歡好的哪裡是阿花,分明是隻狐狸!
毛茸茸的尖嘴狐狸對著他,咧嘴露出怪笑和森森的瓜子牙!
盛過春喉結滾動,恐懼從心底迸出,尖叫從胸腔升騰,但還未發出就“吱”一下沒了氣兒
狐狸一扭頭,迅速咬在了他脖子上。
哢嚓
哢嚓
骨頭咀嚼。
咕嘟,咕嘟
熱血狂飲。
狐妖享受著這美食,再過一會兒,它還會去隨機踢開一個屋子的門扉,讓鬼物衝進去,讓兩個雜役發瘋,然後它會回到這屋中,等到白天了再悄悄離去。
狐妖吃的很開心,吃完還打了個飽嗝,繼而爬到台階盯上,眼珠子咕嚕嚕地往外瞅了瞅,推開門,後肢一躍便要往外電射而去。
可它才一露頭,就感到脖子陡然一緊。
不知從黑暗中的何處伸來的巨手宛如狩獵蟒蛇般,一瞬死死咬緊了獵物。
哢嚓
沒有絲毫間斷,清脆的骨碎聲響起。
狐狸頭一歪,軟軟倒下,瞳孔暴突,猶存恐懼。
它還什麼都沒看清。
而可怕的魔影則是提著狐狸,三兩下縱落就去到了不遠處的樹林,繼而在弓身嗖嗖竄到更遠處,先是抬手搜魂,繼而從虛空裡抓出把剝皮刀,開始了剝皮。
明天,不過又是個“腥霧加重,鬼物撞門”的事件,不足為奇。
淩晨時分,宋延一身雨水的回到了洞府。
兩女並未醒來,因為宋延在出門前貼心地讓她們聞了“長睡清風”。
知道的越少,才能活的越好。
他對於身邊人,從來是不吝嗇善意的。
略做檢查,兩女睡得很香。
他又取“長睡清風”給她們聞了聞,然後才在黑暗裡掏出“狐妖皮”。
一尾,灰狐,猙獰的狐頭早沒了。
他取出剮刀,開始了製皮,然後又取了畫稿,閉目專注思索著方才所觀察到的狐妖姿,落筆如有神,須臾便是個栩栩如生、幾欲躍紙而出的妖狐展現出來。
他抬手,五指之間玄氣盎然,蒸騰的血氣使得掌似熨鬥,迅速烘乾著妖魔之皮,使其呈現半透明,繼而熟練地貼紙於下,取了刻刀開始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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