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庚,上京白鶴觀的傳人,他名聲不顯,低調至隱,如神龍藏身,大道無名。
也就是近幾年,各大道門的高層之中漸漸有傳言散開,白鶴觀的這位傳人,得天獨厚,百年難見,竟是練成了傳說中九大內丹法之一的【天地奪運】,天賦之強,直追當年的三屍道人,楚超然。
能夠與道門曆史上這兩大高峰相比較,這已經是極高的評價了。
隻是,關於這位傳人,誰也沒有真正見過,白鶴觀將他捂得太嚴實了,以至於他是否真實存在,真正的實力如何……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然而眼下,張凡的種種表現,卻是讓魏青鬆不得不將其與這位神秘的李長庚聯係到一起。
尤其是在高鐵之上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元神,吞吐之間便破了嶗山的【白骨降神術】……
“貌合神離出自【大宗律法】,非是白鶴觀嫡傳弟子,不會得到真傳,他這一手當真是如火純青。”魏青鬆喃喃輕語,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僅憑這一手,定是白鶴觀弟子無疑,同時又擁有如此駭人的修為,最關鍵的是偏偏還如此年輕……
種種信息如同彙流一般,在魏青鬆的腦海中交織,終於逼近了真相。
“他就是李長庚。”魏青鬆雙拳緊握,隱隱有些激動。
他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可是種種跡象推斷出來的結果,也是八九不離十。
李長庚,果真如傳聞中所言一般,天賦異稟,駭人聽聞。
長此以往,再過數十年,白鶴觀必定會交到他的手中,到時候他便是道門半壁江山,執掌天下道門牛耳,便如當今白鶴觀主江萬歲一般。
江萬歲,道門中人稱為【萬歲江山】,如果不是真武山還有一位楚超然,或許,他便是當今道門第一人,真正的道門江山。
新的時代,李長庚極有可能成為新的【萬歲江山】,然而這世上卻再也沒有第二個楚超然。
“大機緣!”
念及於此,魏青鬆雙拳緊握,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人生百年,可真正能夠影響命數的大機緣也隻有一兩次而已,若是能夠把握,便是一飛衝天,若是錯過,便泯然眾人。
“呼……”
魏青鬆長長吐出一口氣,越是這時候,他反而冷靜了下來,麵對這麼大的機緣,心浮氣躁,隻會弄巧成拙。
此刻,他越發佩服起自己高深莫測的智慧起來。
“師弟……救我……救我……他瘋了,他居然敢在嶗山道館動手……”
就在此時,一陣急呼傳來,將魏青鬆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羅寶丈從剛剛的癲狂狀態恢複過來,臉上透著清明,眼中藏著驚恐。
他看向魏青鬆,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大膽!”
突然,魏青鬆猛地一拍桌子,怒目而視,死死地盯著羅寶丈。
“師弟,他人在那兒呢,你往哪兒看?”羅寶丈愣住了。
“羅寶丈,我平時怎麼沒看出來,你竟是個披著人皮的妖魔,道貌岸然,忝為一館之主……”魏青鬆橫眉冷對,厲聲嗬斥。
羅寶丈雙目圓瞪,人都傻了。
“師弟,你怎麼……”
“住嘴,誰是你師弟!?”
魏青鬆一聲暴喝,讓旁邊的劉家兄弟都嚇了一跳。
“你簡直就是我嶗山的渣滓,道門的敗類,勾結無為妖人,其罪當誅!”
一頂帽子扣下來,羅寶丈的表情變得精彩萬分,他愣愣地看著魏青鬆,隻覺得這位相識了十幾年的師弟竟是變得如此陌生,陌生到仿佛變了個人似的。
這樣的大義凜然,這樣的義正言辭,是他不曾見過的。
“你跟王饕的關係不錯,連采補元神的方法都教你了。”
就在此時,張凡開口了,冰冷的目光落在了羅寶丈的身上。
“王……王饕是誰?”羅寶丈一臉的茫然,看向張凡,眼中透著深深的恐懼和忌憚。
“就是亥豬,你連名字都不知道嗎?”張凡冷笑。
在亥豬眼中,這位嶗山道館的館長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自然沒有資格知曉他的名諱。
“采補元神!?羅寶丈,你在找死。”魏青鬆麵色微變。
采補元神,乃是道門大忌,也是無為妖人最大的特點。
為此,道門曆史上共發起九次【破山伐廟】,便是為了誅儘無為妖人,杜絕采補元神。
魏青鬆沒有想到,羅寶丈居然陷得這麼深,難怪他資質平平,這些年修為卻是突飛猛進,連【白骨降神術】這等道法都練成了。
“你……你都知道了……”
羅寶丈聲音顫抖,看向張凡的眼神充滿了驚恐,漸漸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
“你……你入侵了我的元神,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是夜不亮的人……”
羅寶丈的臉色慘白的猶如一張紙,他不相信擁有如此手段,會平白無故在夜不亮那種小破地當一個員工。
“我也不信。”魏青鬆心中默默道。
“你把薑萊賣給了亥豬!”張凡的眼中閃過一抹濃烈的殺意。
“我……我……我隻是告訴了那個丫頭的行蹤。”羅寶丈顫顫巍巍道:“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怎麼能夠找到亥豬?”張凡冷冷道。
貌合神離雖然可以入侵元神,不過元神浩瀚,想要從中找到有用的信息,便如海中取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張凡如今最缺的便是時間。
“這……”羅寶丈麵皮一緊,露出為難之色。
泄露亥豬的行蹤,萬一被對方知道……
“你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張凡冷冷道。
羅寶丈聞言,麵皮一顫,閃爍的目光躲避著張凡的眼神。
這一刻,他如同受驚的小貓,甚至不敢抬頭直麵。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羅寶丈,這件事如果讓嶗山那邊知道,你該清楚審問你的人可不會像道兄這般客氣。”
魏青鬆幫腔道。
“客氣!?”
羅寶丈麵色古怪地看向張凡。
“必貴園!”
最終,羅寶丈緊握的雙拳猛地一鬆,吐出了三個字。
“必貴園8幢417……那是無為門在齊魯市的一個落腳點,我在那裡見過亥豬一次。”
“必貴園!?”張凡眉頭一挑,看向魏青鬆,他對齊魯市並不熟悉。
“道兄初來乍到,若是布控抓人,還是我道盟出手最為合適。”
魏青鬆心領神會。
張凡點了點頭,後者便掏出手機,出門打了個電話,過了半天方才進來。
“已經安排下去了,最多半小時,應該就有消息了。”
張凡沒有說話,東山省道盟的總部就在齊魯市,既然有了明確的低調,調集人手圍捕,確實比他方便快捷。
果然,半個小時之後,魏青鬆的手機便響了。
“什麼?”
“我知道了,現場控製住,我等會兒就過去。”
魏青鬆掛斷了手機,麵色有些難看道:“人去樓空了,根據現場的痕跡,那地方已經很久沒人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