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煞氣儘數消散,沈長青拂袖收起了帝王槍。
他一眼環顧四周,神色帶著冷漠,當叫八方所有仙神域天驕,紛紛打了個寒顫,莫敢與其對視。
唯有菩提長生樹腳下的仇關,若有所思。
“那顆道果,看來的確被他拿走了,此子與外界傳聞倒是截然相反,殺伐果斷頗有狠辣之勢。”
仇關腦海當中,忽有蒼老的聲音響起,另有一雙渾濁的眼眸,映照在仇關的瞳孔當中,形成了倒勾玉模樣。
“他殺了燭照少君,燭照天君定然不會放過他。”仇關目光幽幽,低沉開口。
“此言差矣,燭照天君早晚都是要他死的,但讓老朽頗為納悶的是,這人死在了靈界當中,靈山為何無動於衷?”
倒勾玉緩緩看向蒼穹之巔,屬於靈界之外的方向。
仙神域亙古歲月,自十大凶獸紀元之後,五大底蘊分割天下,再無其他任何仙道勢力,可以撼動絲毫。
作為百家之首的左家,屢屢在天啟帝族麵前蹦躂,江威山卻是連正眼都沒看過。
相互比較下,被沈長青殺死的左沐雲,並未驚動靈山情理之中。
可這三十三重天的少君,也被沈長青所殺,靈山都依舊沒有現身一位仙王強者,未免太奇怪了。
“難道是天啟帝族,和靈山有什麼秘密交易?亦或者……他們聯手了?”仇關皺眉。
這的確是讓人想不通的事情,燭照少君死在了靈山的地盤,從始至終靈山未曾有高人現身阻攔,豈非是沒將三十三重天放在眼裡?
單憑底蘊來看,歸一靈山和三十三重天差距不大啊。
“先登頂拿到道果再說吧,恐怕現在的靈山,正在被興師問罪。”
倒勾玉緩緩消散,仇關最後深深看了一眼沈長青,開始攀登菩提長生樹。
……
外界,歸一靈山。
浩蕩金光揮灑,沈長青誅殺燭照少君的畫麵,儘數被所有仙神域勢力強者目睹。
場外一片死寂,魔王依然攔在入口麵前,八百天啟黑騎已經發動了困帝陣。
僅是片刻,整個歸一靈山蒼穹上空,就出現了無邊無際的神識之海。
有恐怖的威壓降臨,化作一張無形的大手,欲將靈界入口撕開。
“天君彆來無恙,何故硬闖靈山?”
遮天大手忽然被金光阻攔,盤膝坐在靈山儘頭的歸一靈尊,僅是輕輕拂袖,便化解了燭照天君的神識力量。
“老禿驢,你都看見了。”
冷哼聲響徹,刹那天音滾滾。
放眼蒼穹八荒,所有仙道勢力強者,無不麵色大變,感受到了空前想象的深沉壓力,額頭大汗淋漓,連忙彎下了腰。
隻見在天邊霞光之處,緩緩浮現燭照天君的麵容。
威嚴,淩駕至高,雙目神光傾瀉萬萬裡。
他凝視靈山儘頭,屬於歸一靈尊的盤膝身影,語氣帶著質問。
“小輩爭奪道果,死傷在所難免,少君道行太淺,卻執意要與天啟帝子相爭,貧僧無論出手幫誰,都是不妥的。”
歸一靈尊神態平靜,似是早就料到燭照天君會前來,甚至都準備好了一切說辭。
而他的這般態度,頓時讓所有仙道勢力強者,心中都惴惴不安起來。
詭異,太詭異了!
這是連借口都不找了!
靈山萬古根基,信徒遍布仙神域天涯海角。
靈尊備受尊崇和敬仰,不僅僅是因為實力的強大,乃是靈山萬佛之尊,更因為他從來不會染指任何因果,公正公明。
但現在,他明擺著是傾向於天啟帝子!
這是為何?
“你……”
燭照天君龐大臉龐懸掛天邊,雙目神光愈發淩厲,卻被靈山所阻,無法滲透其中。
靈尊今日態度的變化,過於蹊蹺。
“江子畫既已在靈界染血,合該驅除出界!”
燭照天君想不明白所以然,又不可能真的和靈尊翻臉,撕開靈界趁機殺了沈長青。
唯有後退一步,剝奪沈長青繼續在靈界獲得造化的資格。
豈料,靈尊再度搖了搖頭。
“為何!”
燭照天君暴怒。
“給本君一個理由!”
神音響徹,天雷滾滾。
震的八荒勢力強者,體內仙元混亂,臉色蒼白萬分。
作為當今時代,站在金字塔尖的強者,燭照天君的一個念頭,就可讓在場所有人飛灰湮滅。
“沒有理由。”
靈尊沉默少許,回以四個字。
天地威壓忽然消散大半,燭照天君臉龐的盛怒也逐漸化作冰冷。
他未曾再言語,深深看了一眼靈山四方,盤膝而坐的萬尊佛陀,無邊無際的神識開始退去。
“他就這麼走了?”
靈尊旁邊,胖墩墩的高僧疑惑不解。
“您為何冒著和三十三重天撕破臉皮的風險,也要保住那天啟帝子,繼續在靈界爭奪造化呢?”
他腦海中閃過的唯一一個念頭,就是天啟帝族的那位帝主,興許和靈尊達成了什麼共識。
可是很快,這個念頭就被否認了。
靈尊看向靈界入口,那映照出來的沈長青背影,目光變得頗為複雜。
“老衲想了一炷香,還是沒想明白,他是如何將長生道果拿到手的。”
“也或許,並非是拿,而是長生道果回歸本源了……”
此言落下,胖墩墩的高僧瞬間神色凝固,瞳孔接連震顫起來。
“不……不可能吧,他可是天啟帝族之人,身上流淌著的,乃是帝族血脈,與當年大宗坐化的菩提長生樹,又有什麼關聯?”
靈尊繼續沉默,這同樣是他所疑惑的,也是迫切需要得知答案的。
如果沈長青中斷了靈界之行,那這答案將遙遙無期。
所以無論燭照天君說什麼,他都絕不可能將沈長青,驅逐出靈界。
“究竟是否有關聯,看下去便知,這靈界的某些隱秘,興許也會浮出水麵。”
靈尊輕輕拂袖,接連施展古老佛印,將靈界入口層層封印。
從此刻開始,無論靈界發生了什麼,這入口都不會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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