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人會落草為寇,哪裡又用得著把日子過到那種程度?
“嘖,那這就難嘍,總不能真的讓那小子,把太極殿和甘露殿炸了吧”李承乾搖了搖頭。
然而。
那站在王銘身旁的,並州司馬王青雲,卻是目光似有似無的朝著那跪在大殿中央的李元景看了去。
如此細微的神色,瞬間被同樣在場的滎陽鄭氏嫡長子,鄭午令捕捉到。
“太子殿下,王司馬似乎有什麼良策!”
王銘一驚!
王青雲更是麵色瞬間一變,甚至於還沒有來得及在心中大罵鄭午令這廝卑鄙。
下一刻,李承乾那雙銳利的眸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哦?王司馬,可有良策?”
王青雲身子都在瞬間緊繃起來,緊張得出列拱手。
“臣,臣並無”
鄭午令:“殿下,恐怕是有什麼話,不適合在這裡說吧?”
王青雲:“!!!”
他咬牙低頭,隱晦的目光卻是和那鄭午令斜視掃來的目光,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
鄭午令心頭冷笑。
太原王氏王青雲,當初我滎陽鄭氏被迫要娶那突厥公主的時候,你不是高興的喝了好幾杯喜酒嗎?
本官倒也想嘗一嘗你王氏的喪酒!
李承乾不是傻子,他目光平靜的在兩人身上掃了一眼之後,終於是又緩緩的將視線,轉到了那已經開始劇烈顫抖的荊王李元景身上。
雙眼眯了眯,摩挲著下巴的動作,都似乎減慢了幾分。
好似在沉吟思索。
殺氣好似從頭頂降臨,李元景兩腿之間似乎都有失禁的風險,豆大的汗珠隨著他叩首求饒的動作,甩了麵前地板上一片。
李元昌大驚,他是真的看出來了。
這位太子殿下,或許真的會拿李元景這個皇叔祭旗。
“太子殿下,臣有話說!”
見李承乾頷首應允,李元昌趕忙繼續開口。
“臣以為,此次魏王殿下如此大動肝火,無非都是因為荊王所犯罪責引起的,私售朝廷糧食,儘管並非是五萬石,但一萬石也是重罪!”
“臣以為不如把他送回長安,交於魏王殿下定奪!”
“七弟,你太子殿下,不能,不能啊,您若是把我丟回去,我會死的,魏王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啊!”
“太子殿下,我那都是領了陛下的旨意才這麼做的,都是陛下的旨意啊!”
眼淚混合著汗水,倉皇驚懼的荊王李元景,已然是顧不上什麼體麵了。
當日李泰帶著人衝入長安的畫麵,在他這一路趕來太原府的晚上,宛若夢魘一般,不停地折磨著他。
他可不會忘記。
李泰可是和眼前這位太子殿下一樣,從東突厥的戰爭中,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狠人。
洛陽周邊殺了一茬又一茬,的地主豪強和山匪貪官。
要是被送回長安,那恐怕,他彆說保命了。
連全屍都保不住啊!!!
“哼!我父皇的旨意?荊王,你是說你貪墨那一萬石的糧食,也是我父皇的旨意?”李佑冷哼一聲。
一旁的李貞眯了眯眼,卻是對著自家皇兄輕輕頷首。
“皇兄,我覺得七皇叔說得沒錯,我大唐有唐律在,且更不必說在並州貪墨超過三百兩,就是剝皮實草,一萬石糧食”
“在長安是死罪,沒道理來了太原府就能活命吧?若是讓百姓知道了,豈不是要說我大唐皇族終究與前朝楊家無異?”
李元景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不僅僅李承乾這位殺過親叔叔齊王李元吉的狠角色,完全不拿他們這些皇叔的命當命。
竟然連他的這些弟弟。
也這般絕情!
這和陛下你此前答應我的,完全不一樣啊!!!
李承乾聞言,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那就把荊王李元景,押送長安,連同他的卷宗和供述一並送往長安,交由魏王定奪!”
李元昌忽而拱手,高聲開口。
“太子殿下,臣願親自負責押送!”
李承乾深深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算是默許了。
當已經被嚇暈過去的李元景,被人抬下去,太原府百官們也紛紛告辭回到各自衙門處理政務之後。
壽功殿的李承乾,沉吟良久,卻是在一旁乾英英的服侍下,拿起了毛筆。
熟悉的虯勁鋒銳,剛毅如出鞘王權之劍般的瘦金體。
如今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書信的內容,竟也帶上了幾分似有似無的圓潤。
“吾弟青雀”
“太子殿下,成了!成了!這一窯成色極好!”
帝國大學藝術學院瓷器係。
隨著被煆燒到火紅的瓷器,在入水冷卻之後,帶著一陣陣還稍顯燙手的餘溫,在眾人麵前展露真顏。
李承乾看著這一套茶碗茶具,不由擦了一把額頭之上的汗水。
長出了一口氣。
“哈哈哈,瓷器之道當真神妙,若非有諸位幫忙,孤怕是幾年都不可能成功燒製出來這等良品”
他拿起冷卻之後的茶碗細細端詳良久,這才鄭重的將其放在了一旁王德手中的那個錦盒之中。
“連同那幅字,還有孤的書信,一並快馬送去長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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