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錢?
聽到自家太子竟然隻是要錢。
李世民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是瞬間大喜。
然而。
不等他主動問出李承乾要多少錢,卻見李承乾對著殿外呼喚了一聲。
下一刻,低著頭的王德,便是帶著孫義,高海兩人以及其他幾個小太監,走了進來。
幾人或是端著托盤,或是抬著箱子。
而在王德手中的托盤之上,李世民看到的卻是一本本裝訂好的書籍。
“這,這是”
他疑惑又錯愕的指了指這些書籍,在看到自家太子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之後,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浮上心頭。
“父皇親自看看不就知道了?兒臣乃是太子,國之儲君,而您之於孤,既是君,也是父,便是孤想要讓父皇付出些什麼,最次也不至於讓父皇用那些銅臭之物吧?”
“父皇您看看就知道了,這些可是兒臣帶領百官,耗費心血,後又經過了好幾個月的修改才編寫出來的說是曠世之作,也毫不為過。”
李承乾笑嗬嗬的說著。
淡然的端起茶盞,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李世民深吸一口氣,伸手從王德的托盤之上,拿起幾本最上麵的書籍。
《江南新政——平夷六策之正禮》:“勝之於異族者,銳兵者也;占異族之土於日月社稷者,恒強者也;然服異族入華夏為萬世順民者,當以華夏正禮之道匡蓋夷狄小禮者也!”
李世民蹙眉,他沒有說話,又迅速的將其餘幾本書籍扉頁翻開。
《江南新政——平夷六策之新文》:“自古聞之定邦華夏之名,非神器固降至漢姓之手,出則夷狄,入則華夏,前朝鮮卑黨項之北境異族有之,然今日月所照之唐土,皆論唐之正統天官,突厥族之苗裔亦可言說為華夏社稷犧牲之豪言。”
“固平夷新政之所新,當為牧民者心懷新天下之新,以新學真理之論,引新政之福灌溉夷狄鄉野之民,授大道,傳禮節,再舒之以文。”
“刀兵之銳可服之以心畏,懷柔之政可證道之大同”
“嘶”
該死的,為什麼頭皮感覺癢癢的?
李世民倒吸一口涼氣,習慣性的從旁邊桌子上,拿起茶盞,觸手的滾燙這才讓他回過神來。
看著笑眯眯的在一旁給他親自添茶倒水的自家長子。
一臉錯愕與迷茫。
“你給朕這些是為的什麼?”
他僅僅隻是在看過扉頁之後,簡單的朝著後麵翻了幾頁。
便從中看到了很多,非常切合實際的,諸如傳授江南夷狄種植,灌溉等等技術相關的論述,什麼中草藥種植、果蔬種植、水稻種植的良策和規劃。
讓李世民心中竟有種這個皇帝當得自慚形穢的感覺。
明明是他在成都府推行了一年多的新政,怎麼如今看情況,自家這個一直在太原府和長安二地的長子太子,竟然比他還更了解那邊的情況?
李承乾輕笑一聲。
“嗬嗬,父皇瞧您這話說得,您之前想儘辦法,甚至不惜坑騙青雀監國,都要去成都府推行新政,目的不就是想要為我大唐打開南疆局麵,甚至開疆拓土嗎?”
“父皇大誌,兒臣欽佩”
李承乾這話說得鄭重,甚至還起身在李世民都不由緊張的目光中,鄭重的給他行了一個拜禮。
李世民正襟危坐,以他對自家這個長子的了解。
一般上來跟他這個皇帝老子說好話的,那基本上之後肯定沒有憋什麼好屁!
當初聯合太上皇,坑騙了他內帑的事情,至今都還不曾讓他忘懷。
“咳咳,你有事就說事朕,朕其實在成都府也沒有做什麼,都是玄齡和克明他們忙活”
李世民感受到了一些危機感,甚至起身想要直接抽身。
暫且先從這趟渾水之中走出來,靜觀思索一陣再做打算。
“啪嗒!”
一雙手臂卻是忽而按在了他正要起身的肩膀之上。
“父皇!你錯了!”
李世民驚愕:“啊?朕又錯了?”
你這逆子剛才不是還說欽佩朕嗎?!
李承乾目光灼灼的與自家父皇對視,眼中燃燒著的是一個工作狂太子滿滿的對於江山社稷綿延萬世夢想的激情。
“父皇!你這種自卑的心思是要不得的!什麼叫做你什麼都沒有做?!”
“您是皇帝!是這大唐的天子!”
“還有什麼是比天子駕臨成都府,更能夠讓劍南道百姓們明白,我大唐朝廷,我李唐皇室對於新政推行的堅決的?!”
李世民:“”
他想要起身,那種如同被虎豹環伺的惶恐感覺,已經隨著自家太子那越發高亢的聲音,變得愈發的強烈起來。
“父親!兒臣懂你!”
“剛才牆奔那狗賊口口聲聲說,那些劍南道的叛賊是他平定的,但是兒臣一眼便判斷出來,他必定是在撒謊!”
“那些國賊肯定是父皇天策上將您親自帶兵平定的吧?”
李世民一愣,隨即眼眶中竟不可控製的帶上了幾分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