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放到快二分之一,滿場的影評人已經品出了味道來。
相互之間視線接觸,皆是麵麵相覷、瞠目結舌。
討論聲也悄然蔓延,起初是低聲的交頭接耳,很快就越來越熱烈。
“這部電影真厲害啊。”
“它的導演之前有彆的作品嗎?”
“很難相信這部電影的導演現在才二十多歲。”
“我愛楚青!楚青在這部電影裡的表現簡直無可挑剔,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和動作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他配得上一座影帝獎杯!”
“女主演也很出色。”
賈鎮寺嘴巴有些苦澀,影評人的反響比他的《故土故土》首映時要大的多了。
在場人的討論聲傳進溫蓮的耳朵,她偏頭看向成丞:“成導~”
成丞對她笑了笑,現場觀眾的反應都在他預料之中。
威爾默也來參加《活著》首映了,他的電影同樣進了主競賽單元。
威爾默認為這確實是一部厲害的電影。
但他覺得這部電影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轉眼時間來到0年代,鎮上號召每家每戶捐出所有鐵器,設立高爐土法煉鋼。
看到這裡,來自影島和寶島的媒體就跟被撞擊了G點似的,高超的停不下來:
他們就愛看點關於這個的描寫。
就仿佛是聽見了鈴聲的巴浦洛夫的狗,一看就興奮,一看就分泌唾液。
——
今天輪到了福貴家,他們已經提前備好。
鎮長上門清點,問他們還有沒有其他帶鐵的東西,福貴回答沒有,剛說完,就見有慶從家裡拖出一個大箱子,正是富貴的皮影戲箱子。
有慶說上麵有鐵釘,皮影裡還有鐵絲。
福貴道:“這點鐵算什麼啊。”
鎮長批評富貴:“你這覺悟就不如你兒子高了,這怎麼不是鐵?這鐵至少可以造兩顆子彈,興許JF寶島,打到最後就差這兩顆子彈了。”
寶島的媒體人剛才還在笑。
現在不笑了。
鎮長下令拆箱子。
福貴麵露不舍,但也沒說什麼,見過公審龍二之後,他已經怕了。
家珍看出福貴的不舍,於是想到一個好主意,問鎮長工地上唱不唱戲,鎮長覺得是好主意,這皮影可以留著給大家唱,於是就再要求拆。
有慶見不拆了,問:“那不JF寶島了?”
鎮長道:“要JF,要JF,寶島是一定要JF的。”
鎮長走後,福貴作勢要打有慶,有慶隻是笑,他知道他爹不會不會打他,鳳霞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但鳳霞不會說話,經常受到附近男孩子的欺負,有慶看姐姐受苦,雖然人小,但他很有擔當,一路跑過去就和他們扭打在一起。
戰果顯而易見,他寡不敵眾,讓對方死死的壓住。
但有慶沒有放棄,吃飯的時候打了滿滿一碗麵,加了超多辣椒油,照著對方的腦袋就倒了下去。
辣椒油進入眼睛,男孩辣的哇哇大哭。
男孩的父親不忍兒子受苦,他知道和小孩沒法置氣,於是把矛頭對準了福貴和家珍,說孩子肯定是大人教的,這事兒就是在搞破壞,使勁上綱上線。
福貴為了平息事端,儘管心疼,但還是狠狠打了有慶一頓。
回到家,家珍找他理論,說有慶也是為了保護他姐,他到底有什麼錯?說著就哭了出來。福貴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他跑去安慰兒子,可有慶不理他。
到了晚上,福貴去煉鋼工地唱皮影戲,為了讓爹倆和好,家珍想到一個好主意,讓有慶整蠱一下他爹,把醋當茶送過去。
有慶覺得不解氣,還加了幾勺子辣油。
福貴喝了下去,一口噴的幕布上都是,影片裡哈哈大笑,影片外,大家也哈哈大笑。
經過一夜的勞作,鋼鐵終於練出來了,家珍和福貴不自覺的上手摸了摸。
鎮長表揚他們又是送水又是唱戲的,立了大功。
為了慶祝煉鋼成功,食堂今天包了餃子,他們正吃著,就聽外麵有人喊有氣。
說是老師讓去學校參加煉鋼,今天區長過來檢查。
昨晚一夜沒睡好,鳳霞和有慶正在床上補覺,家珍不想驚動孩子,區長來了也得讓人睡覺吧。可富貴覺得咱家剛剛讓鎮長表揚,不能落在彆人後頭,走過去輕聲把有慶叫醒,準備帶他去學校。
他在往飯盒裡裝了0個餃子,讓有慶到學校裡吃,在路上,福貴和有慶談起了未來。
福貴背著兒子,道:
“你看啊,咱們家現在也就是一隻小雞兒,雞養大了就變成了鵝,鵝養大了就變成了羊,羊再養大了就變成了牛啦。”
有慶問:“牛以後呢?”
福貴:“牛以後就是GC啦,就天天吃餃子,天天吃肉啦。”
可是今天晚上,悲劇就發生了。
局長是天黑以後到學校的,大概是太累了,四五天沒合眼了,倒車的時候把院牆撞倒,沒想到有慶睡到了牆根底下,半掛的牆都砸在了他的身上,當場死亡。
見到滿臉是血的有慶,福貴崩潰了,他拚命喊著兒子的名字:
“有慶?怎麼了有慶?答應啊!爹來了,給爹吭一聲,有慶叫爹,有慶!”
“有慶!”
可有慶沒法說話。
家珍得到消息,也哭奔而來,鎮長怕家珍傷心過度,緊忙讓人把有慶抬走。
家珍被人攔住,她滿臉的悲痛欲絕:
“娘來了,有慶.你怎麼了?有慶!娘來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有慶在家珍的眼前被抬走,她自始至終沒能看上一眼,有慶死的太慘,沒人敢讓她看。
喪子之痛,心如刀絞。
這段戲,看得觀眾也潸然淚下。
很多傻老外都開始流眼淚。
次日,新墳前,在燒紙。
家珍打開飯盒,裡麵放著0個餃子,是有慶出事那天給他帶過去的,家珍又給他帶了0個新鮮的,希望在路上他能吃的飽飽的。
家珍哭得不行:
“你從小到大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現在你就踏實睡吧,娘天天都來看你,有慶,娘對不起你,娘不該讓你去學校,娘應該把你爹攔住,不該讓你去學校,娘應該把你爹攔住,不該讓你去學校,都是娘不好,娘要是把你爹攔住就好了,不該讓你去學校,有慶啊,有慶。”
福貴也在哭。
這一場,溫蓮奉獻了無可挑剔的演技。
座位上,溫蓮也在哭。
演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麼樣,現在情緒反撲,眼淚一大顆一大顆的掉下來。
成丞想:
哭?
哭什麼?
這就哭?
這些觀眾要是知道小說裡有慶是被抽血抽死的,不得哭得更厲害?
這時,牛鎮長來了,說區長過來看你們了。
一聽到是害死有慶的凶手,家珍不願意見他,此時區長已經走到跟前,他們才認出原來是春生,沒想到當上了區長。
春生道:“福貴,這怎麼會是你的兒子呢?”
福貴確認道:“你就是區長?我兒子就是你撞死的?”
“我就一個兒子啊,春生!”,他道,“我就一個兒子!你知道我就一個兒子,還讓你撞死呢,你開什麼車,你開什麼車?!”
春生給福貴00塊錢,道:“這個,你先拿著,這是00元錢,你看,還能為有慶做點什麼嗎?”,
家珍拒絕了他的錢,拋下一句擲地有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