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之後,馮瑞科站上木箱,他目光掃過眼前的眾人,心中感慨萬千。
這些人或站或躺,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與之前在“豬仔艙”中的麻木表情形成鮮明對比。
他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愉快地交流著。馮瑞科不禁感歎,這才像一群正常人啊!
他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各位老鄉、同胞們,請聽我說幾句。”
“我叫馮瑞科,我們已經共同度過了近五個月的艱難旅程。”
接著,他繼續說:“在這段時間裡,我們遭受了洋人的欺負,受儘苦難。”
“我們中有些人是為了做工被騙來,而有些人則是被綁架而來。無論原因如何,我們都經曆了巨大的痛苦和折磨。但現在,我們終於有了希望,可以重新開始生活。”
“現在,我們終於擺脫洋人了,我們可以自己做主。現在我們已遠隔重洋,我會帶領大家在這裡紮根家來,願意做工掙錢後回家的,以後我會安排;願意定居安家,以後接來家人一起生活的,我會給分配土地;”
他的聲音充滿了堅定和希望,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心裡稍安;
這些決定他都沒有事先和陳典拱等人商量,在這個時代、這個時間點,不是和大家商量的時候,很多事需要他獨自做決斷。
“以後,我們會將這裡建設為自己的家園,不再受洋鬼子欺騙,不再回清國受窮。”
“你們可以蓋自己的房子,娶妻生子,男耕女織。”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個地方的繁榮與美好。
他的話語如同一股暖流,流淌過每個人的心間,讓人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歸屬感。
“這幾天,大家先好吃好喝,在船上修養身體。”
隨著他最後一句話的落下,安靜的氛圍中,爆出一聲喝彩:“好!”
這是葉靄亭在活躍氣氛,周圍人零星響起幾聲互嗬後,各自散去。
他們知道,新的生活即將開始,而這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馮瑞科說完,跳下木箱,拉過陳典拱、葉藹亭等人,來到船長室。
“師叔,你從所有人中,挑選一些身體條件好的人,將繳獲的火槍分發下去,讓他們練習起來,不要怕火藥消耗;”
陳典拱是開武館授徒的人,組織人練習應該不在話下;船上的這些火槍,對他完全沒用,用來廢物利用,作為練習教學還是不錯的。
陳典拱默默頷首,表示知曉,對於這個大變樣,陌生而又神秘的侄子,在當下,他隻能支持;
也是在這種環境,他也心裡沒有主意,有人安排,算是有了主心骨。
然後馮瑞科轉向葉藹亭:“你負責好船的後勤、維護等工作,人手自己挑選;”
最後對著多明戈說道:
“你繼續照顧好病員,調養身體。並將那些水手先放出來一些,給些食物,指導華工操縱帆船,並指引航向。”
馮瑞科現在也是沒辦法,缺乏人才,帆船的操作還是要靠原來的水手,但是必要的監視看管是不能忽視的。
接下來兩天,眾人按部就班的休養、學習,忙忙碌碌中度過;
在華工的精湛的廚藝下,馬拉開波湖中的各種水產品,成了大家美味豐富的食物,雖然虧了很久的身體一時無法補回來,但是至少精神麵貌已經大變樣了。
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博武雷斯港口,降帆停靠下來。
馮瑞科帶上多明戈和陳典拱,準備上岸;
他對著湖裡,看到自己頭上的辮子,以及前額幾寸長的頭發,心裡非常厭惡;
“師叔,拿剪刀給我把辮子剿了。”
“天養,以後咱們還要回去的,你把辮子剪掉,是會被朝廷殺頭的。”
陳典拱擔心道,他現在還是存著要回去的心思。
“嗬嗬,朝廷,滿人的朝廷,還沒本事砍我的頭。”
“額”
陳典拱想到,馮瑞科的父親馮雲山,就是造反頭子,早就去掉了辮子,也不再說什麼。
周圍葉藹亭等人,也欲言又止,但隻好作罷。
馮瑞科拿著剪刀,自己一下剪到了辮子,惡心的扔到水裡。
“多明戈,來給我修剪一下發型,後麵和前額差不多長就行。”
幸好因為在四五個月的航程中,船艙中無法理發,前額的頭發已經很長,不然以滿清那狗屁陰陽頭,真不好理發,估計隻能剪光頭了。
找了身乾淨的衣裳,帶上船長帽,收拾了些必需品,下船先去小鎮熟悉情況,其他人先繼續在船上休息。
……
博武雷斯小鎮
萬裡晴空,太陽當頭;
微風輕輕拂過,風中帶著泥土的清新氣息,混合著青草的芬芳和各種花朵的淡雅香氣,還夾雜著果實的甜蜜味道;
這些氣味在微微濕潤的空氣中相互交融,慢慢醞釀出一種迷人的氛圍。
三人在喧囂的小鎮主街道上漫步,好奇地四處張望,欣賞著這座充滿西班牙建築風格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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