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馮瑞科與小妹享受團聚時刻,並在湘陰縣城耐心等待左宗棠的決定。
三日之後,馮瑞科終於等到了他們的回複。
或許是左宗棠的憐惜之情,也可能是周詒端的期盼,或者是左家二小姐的堅定堅持;
總之,他們最終決定與馮瑞科一同出海,並派遣數人陪同。
由於左宗棠目前僅僅是一名幕僚,家中可用的人員並不多,經過深思熟慮,最終決定由左宗棠的二哥左宗植以及其他一些親人隨行。
左宗植,曾是湖南鄉試的解元,成績甚至優於同年的左宗棠。
然而,儘管多次赴京參加會試,卻始終未能及第;後來,做到了內閣中書一職。
但由於太平軍攻打湖南,他因擔憂家人安全而返回家鄉,恰巧此時正處於閒置狀態。
左宗植看上去大約五十來歲,身著一襲文人長袍,麵上胡須微微發白。
左宗植感激地說道:“此次出行,還望小兄弟多多關照;待我們抵達歐羅巴,還需依靠你的幫助,若有任何吩咐,儘管開口便是。”
馮瑞科也拱手行禮道:“不敢當,先生是前輩,可直呼我為天養即可。”
馮瑞科身後跟著幾名轎夫,抬著一頂滑竿,上麵躺著一名瘦骨嶙峋的女子。
她身形嬌小,個頭與馮瑞科的小妹相仿,難以從身材上判斷年齡。
她雙眼微閉,安靜地倚靠在滑竿上,麵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她時而眉頭微皺,時而深呼吸,仿佛承受著極大的痛苦。病痛的折磨以及漫長的路途奔波,讓她精疲力竭。
“二哥,這就是二小姐。平時,她常給我講許多有趣的故事呢!”馮嬌快步走到滑竿前,指著上麵的女子介紹道。
就在此時,左家二小姐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費力地睜開雙眼,掙紮著從滑竿上坐起來。
由於過度用力,她蒼白的麵龐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阿嬌,不要叫我二小姐了,叫我琪姐或者二姐都行。”左孝琪溫柔地對阿嬌說道。
“這位就是令兄吧,我叫左孝琪,請恕我不能見禮,阿嬌多次和我說起過你。”左孝琪微笑著看向馮天養;
儘管她的身體如同弱柳般虛弱,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但她的話語中卻透露出一種不凡的氣質。
她出生於書香門第,這種高雅的氣息讓人印象深刻。
當馮瑞科走近時,可以聞到一股濃重的中藥味道,這表明她可能長期以來都依靠藥物維持生命,這讓人心生憐憫。
“二小姐你好,我是阿嬌的二兄馮天養;你放心,對於你身體的醫治,我有九成把握。”馮天養真誠地看著左孝琪,表示自己有信心治好她的病。
他看到她如此辛苦,心中不禁湧起一絲同情。
儘管她身患重病,卻依然堅強不屈;儘管她身體瘦弱,但從她的身形和眉眼之間,仍能看出,若是未有疾病,將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