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古卿意臉上露出的神情,雲煙心中頓時有了底,她緩緩地將手收了回來,然後輕輕地拿起握在手中那片宛如竹葉般的美玉,仔細地端詳著它的每一處細節。這塊玉無論是色澤還是質感,無一不顯示出其品質的卓越與非凡。就連身旁侍女所持有的物品都是這般精美絕倫,這讓雲煙不禁感歎道:“人和人之間的差彆竟然如此之大,簡直就是荒謬至極!”
然而,反觀自己,儘管出身於名門望族——雲氏家族,可自從降臨人世那一刻起,命運似乎就對她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雲家逐漸走向沒落,而她也被打上了“不祥之人”的標簽,自幼便遭受到家族無情的遺棄,被放逐到最為偏僻遙遠的小山村之中。在那裡,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她曆經磨難,四處漂泊,甚至不得不在艱難困苦中委曲求全,寄居於那些粗俗鄙陋的村夫之家
此時,雲煙緊緊地握住那塊玉佩,思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往昔的種種回憶不斷在眼前閃現。她的眼神變得愈發黯淡無光,透露出無儘的悲涼與哀傷。
雲煙靜靜站著,思緒仿佛飄到遠處。而一旁的古卿意也沒催促。那塊玉是雲竹的貼身之物,五年前雲竹從西摩族回來之時被人暗算,性命垂危,幸得一農婦及其幼女相救,不僅將她藏了起來躲過追殺還采藥草救了她。等自己和雲雅趕到時,雲竹已沒有性命之憂,但身體受損嚴重還需要細心調養。
由於西摩族的窮追不舍、步步緊逼,形勢已然萬分危急,迫不得已之下,隻能帶著雲竹一同離開此地。臨彆之時,雲竹默默地從懷中取出那塊一直隨身攜帶的珍貴玉佩,輕輕地遞到那位婦人手中,並鄭重地說道:“倘若日後您有所需求,可以憑借這塊玉佩前來尋我幫忙。不過,請您知曉,我的能力畢竟有限,所能提供的幫助也僅局限於力所能及之事。”言罷,雲竹又拿出一錠沉甸甸的銀子遞給那婦人,以此表達對她這段時間照顧之恩的感激之情。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婦人並沒有伸手接過銀兩,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懇切與堅定。隻見她緩緩開口道:“我並非貪圖這些錢財之物。實不相瞞,我隻求你們一件事——可否將我的女兒一並帶走?”聽到這話,古卿意和身旁之人不禁麵麵相覷,臉上皆浮現出為難之色。要知道,此刻西摩族的追殺如影隨形、從未停歇,而雲竹更是身負重傷,情況危急,以她們當時的狀況而言,想要成功地帶走雲竹已屬不易,更遑論還要額外帶上一個年幼的孩子。如此一來,逃脫的幾率恐怕將會大打折扣,甚至還可能讓這個無辜的孩子陷入極度危險之中,危及生命安全。因此,儘管心中充滿愧疚與不忍,她們還是狠下心來,婉拒了婦人的請求。
不過,在臨行前,除了雲竹的承諾,古卿意還是向那婦人許下了一個莊重的諾言。她坦誠地告訴婦人,她們乃是來自北境鎮北將軍府之人。倘若將來有朝一日,婦人遭遇困境需要援助,隻要條件允許,將軍府的小姐定會全力以赴、鼎力相助
隻是她沒想到,當時那個農婦居然是……
“倒是眼拙,夫人與當初已經天差地彆,隻是夫人如此坦白的就將底牌告訴我,不怕君上那告你雲家欺君之罪嗎?”
“那小姐可快些去,我這輩子最大的盼頭就是看著雲家家破人亡,斷子絕孫…”
雲煙眼底的恨意愈加濃烈,整個人都變得及其暴躁……
古卿意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經曆了什麼,才成了現在的樣子,但定然都是些不好的……
許久,兩人都未說話,而雲煙緊握的拳頭顯示著她此刻內心的掙紮,終於,她做了決定,再睜開眼眼裡已是一片冰涼,臉上也掛著譏諷的笑容,手舉著那塊玉,語氣決然。
“所求之事於小姐而言定是極其簡單的。”
古卿意聞言,秀眉微皺,顯然有些詫異……但她沒有說話,靜靜等著對方的下文……
雲煙弗了弗額前的一縷頭發,目光失焦,沉吟半晌,終於是開口了:“古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本生於還是鐘鳴鼎食之家的雲家,但你知道為什麼我堂堂一個作家嫡出的嫡女為何會出現在那貧瘠偏遠的山村嗎?本在我出生之前,雲家就已經開始衰敗了,本也是,雲家一無功勳,二無能拿得出手的有才能之人,三無有能之家主,有的隻是祖宗積下的一點祖也,衰敗是遲早的事情……可那些人啊,哪裡會想承認自己的過失和不足,在我出生後,她們便將這一切都歸結在我身上,說我是災星會給雲家帶來厄運,所以他們全然不顧半點親情,將我送到那貧寒的山村……”
“你知道什麼叫苟活嗎?”雲煙微微側過頭去,用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古卿意。然而,古卿意卻毫無反應,仿佛對這個問題並不感興趣。見狀,雲煙不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話語之中充滿了諷刺之意:“像您這般出身尊貴的大小姐,恐怕是無法理解這種感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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