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亂葬崗另一側的叢林後。
沈梨和沈山山兩人狼狽的躺在一處山洞裡,門口處詭獸虎視眈眈的盯著洞內的兩人。
昨天夜裡,夜色昏暗,他們誰也想不到詭獸會突然出現在亂葬崗,一時不察,再加上詭獸能夠夜間視物,兩人落了下風。
被追趕至此。
詭獸猩紅的雙眼看得沈梨心裡發毛,獠牙鋒利,時不時發出低啞的怒吼。
洞門不大,詭獸身形太大,進不來,兩人暫時安全。
但有詭獸堵著門口,也出不去。
雙方僵持著,一時之間進退不得。
“山哥,你死了沒?”沈梨見沈山山一動不動躺在石塊上,開口詢問。
兩人都不同程度受了傷,洞內潮濕,沒有任何草藥,身上又被詭獸咬了幾個口子,鮮血滲出,臉色因失血而慘白著。
嘴角乾裂,這裡沒有草藥,隻能粗粗撕些衣物綁住傷口止血。
“催什麼,快了。”沈山山動了動手指,有些僵硬,但嘴裡依舊開著玩笑。
“我是在催你快死嗎?”沈梨被氣得嗆了一聲,都什麼時候了,還整這些有的沒的。
“唉,算了,咱倆嘮嘮嗑吧,就當死前遺言了。”沈山山輕歎一聲。
沈梨在他的印象中向來沉默寡言,殺伐果斷。
能見到她生氣的次數並不多,偶然笑也是在樓主麵前。
兩人雖然共事一段時間了,雖行事默契,但她身上總有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有一種莫名的疏離感隔在兩人中間。
不僅僅是跟他,沈梨跟醉歡樓甚至是暗閣的人都有一種莫名的疏遠。
並不刻意,就是怎麼也無法逾越。
但現在,兩人身上的詭獸所致的傷口滲著血,即便被緊緊裹住,也止不住。
鮮血流失讓兩人逐漸虛弱。
昨晚夜色中,兩人看不清方向,詭獸行動迅速,兩人躲得狼狽,現如今身處何處也不知道。
“說什麼?”沈梨扯了扯嘴角,聲音有些乾啞。
除了任務之外,她幾乎不與人閒聊,所以在沈山山提出說說話的時候,她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
“聊聊樓主吧,”沈山山撐起身子,緩緩坐起,白色的長袍沾上了血色,一夜的纏鬥讓他的下巴冒出了一絲胡渣,“我好想樓主啊,我還想以後給她趕車呢,快快樂樂的當個車夫和鋤手。”
“……你把埋人叫做鋤手?”
“扛著鋤頭的挖坑,不就是鋤手嗎?埋種子和埋人有什麼區彆,不都是埋嗎?”
沈梨一陣沉默,好像確實是差不多。
“樓主會來救我們嗎?應該來不及吧,死在這裡也太憋屈了,我要不要給自己也挖個坑?我挖了那麼多坑,給那麼多人體體麵麵地送走,輪到自己曝屍荒野,是不是太虧了?”
見沈梨不搭話,沈山山自顧自說道。
沈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現在是虧不虧的問題嗎?”
“也是,樓主說好好培養你,讓你管事她好悠悠閒閒的,你死了,樓主又得忙了,我死了,樓主就是沒有車夫了,不對,樓主新招的那兩個侍衛,樓主也讓他們趕車……”
沈山山絮絮叨叨的,聽得沈梨腦子嗡嗡作響。
昨天一整夜,他們嘗試過各種離開的方式,都沒有成功,隨著體力的耗儘,再加上傷口的惡化,兩人才昏昏沉沉昏迷過去。
醒來無力的躺在山洞裡。
現在除了嘴,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動了。
“樓主啊……”
沈山山癱在石頭上,血色順著石塊流下,意識逐漸模糊,嘴裡嗡嗡地絮叨著。
“叫什麼?我這不是來了?”
清冷溫和的聲音陡然間在山洞內響起,沈卿晚不知何時來到了這裡。
洞口逆著光,看不太清容貌。
沈山山努力睜了睜眼,看看洞口,又看看沈梨,“梨兒,我好像差不多要死了,回光返照出現幻覺,我居然看到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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