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將軍的女兒薛涵易今年十五歲,其實跟王昭萱年齡差的不大。但因王昭萱已為人婦,而她尚且待字閨中,兩人的氣質大相徑庭。
薛將軍是劉琮的下屬,自己又是重生回來的,王昭萱總感覺自己跟小姑娘差著輩分似的,所以對薛涵易的主動親近有些無所適從。
看吧,這就是離開了自己社交圈子的後果,她的友人們都在京城難得相見,每天都跟年長十歲以上的夫人們來往,王昭萱差點忘了自己才十八呢。
薛涵易翻看著王昭萱從前謄抄的文章滿臉欽慕,一雙杏眼灼灼地注視著王昭萱。
“怎麼了?”
王昭萱一頭霧水。這姑娘是不是誤以為這是她寫的啊,那誤會可大了,這是她祖宗爺爺的文章,自己就抄抄練個字。
“涵易從小便仰慕王家諸位大人的才華,習字時也是臨摹前朝王皇後的手書,今日見了王妃娘娘的字,才曉得什麼叫做東施效顰,琅琊王氏的風骨的確不是外人能仿造得了的。”
看王昭萱沉默不語,她擔心對方覺得自己是故意攀附才說這些,趕緊解釋道:
“娘娘,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雖然生在北周,可爹娘從小便告訴我,是戎族人霸占了我們的土地,我們與南方的士族漢人才是一脈相承的同族。”
“而且北周朝廷也對士族十分推崇,娘娘的母家可是他們行事的典範呢。”
麵前的少女一臉神往,還現場背誦幾句她祖爺爺的詩詞以佐證自己的真愛粉身份。
這不就是古代版追星?甚至還是家族粉。王昭萱終於懂了她們第一次在花廳見麵時,薛涵易為什麼要用那種興奮又羞怯的目光看自己。
“娘娘可否將墨寶借我回去臨摹呢?”
不過幾張從前的字而已,王昭萱順意給了她,向她了解薛家人的情況:
“你們在王府住得可還習慣?你娘親實在太客氣了,每回詢問她都說不必麻煩。”
“因為已經很好了,確實不必再麻煩娘娘。”
薛涵易起身,感激地對王昭萱拜了拜,“淑媛和王妃都對我們十分照顧,我父兄在軍中也受王爺的提拔,已經再無可求的了。”
王昭萱拉著她起身,握著她的雙手情真意切地說:
“薛將軍不遠千裡前來襄助王爺,我們怎麼能不投桃報李呢?”
薛夫人聽了回房的薛涵易對二人談話的複述,苦笑著搖頭:
“明明是走投無路前來投奔,倒說成是有心相助,武陵王妃可真給你爹麵子。”
雖然是被逼無奈逃到雍州,但她的夫君好像與武陵王有點惺惺相惜那意味。對方又已經主動放低姿態,她再刻意疏離王府女眷就顯得有些不識好歹了。
之後王昭萱就發現薛涵易來主院更勤了,薛夫人也偶爾與她閒聊幾句,至於薛家的兒媳和小孫子,那是幾乎每天都在西院陪著姚淑媛,兩家人的關係逐漸親密了起來。
薛家在自己宅子安頓下來之後,立刻正式地設宴相邀。姚淑媛因為染了風寒隻能遺憾錯過,劉琮和王昭萱帶著恭賀他們喬遷的禮物賀宴。
因為薛家在雍州並沒有什麼親眷,所以席上加上薛讓坤好友王鵬一家總共也就三家十幾人。
在座也隻有薛涵易一個是未出閣的姑娘,於是就不再男女分席,都在正廳一同熱鬨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