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們信口雌黃誣蔑自己兒子是無可饒恕的。
可是……
這件事絕對不能鬨到陛下的麵前,深究下去,不僅是姚家丟人,琮兒也會落個治家不嚴的名聲。
姚淑媛罕見地聰明了一回,轉臉略帶驚疑地和王昭萱交換個眼色。
王昭萱朝她眨眼,她了悟般地鬆了口氣,惡狠狠地質問姚夫人道:
“五妹,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視線相交的瞬間,姚夫人吞咽了一下,她那個愚蠢的姐姐大概也不願意娘家人在皇帝麵前丟人,所以來給她台階下了。
她軟綿綿地跪倒在地,一臉驚慌失措,哆哆嗦嗦地開口道:
“莫非是我官人騙了我?他,他分明說那鋪子是我們自己盤下的啊。娘娘,這,東西都是當家的在收著,我一個婦人哪裡分得清楚這些。”
她說完就躺倒在地上,流著眼淚低聲嗚咽著,埋怨那個死男人生前不顧家裡,死也死得不明不白。又兩頭欺騙,害得她誤會了貴人。
姚夫人隨機應變的能力也實在是令人欽佩。
剛才還口口聲聲要給死了的丈夫討公道,這會兒情況不對了立刻把事全推他身上去了,畢竟死人也沒法從棺材爬出來說話。
王昭萱也沒想到她會直接推卸責任,一時也怔住了。姚淑媛僵著臉悄聲向她解釋道:
“我五妹小時候跟著戲班子學過幾天。”
原來是專業的,怪不得呢。
看戲其實挺有意思,就是這大門口當戲台子,她站久了腰酸,有點無福消受。
還好賬房先生來得快,帶著地契展示了一圈。
“看清楚了,這位夫人說的鋪子,那是五年前就由咱們王府盤下的,從來沒有過彆的主人。”
姚夫人立刻朝著王府的兩位女主人磕起頭來,她似乎對自己先前的行為十分懊悔,拉著兩個女兒一起趴伏在地上,懺悔道:
“王妃娘娘恕罪,我就是一個鄉野村婦,沒讀過書。那個殺千刀的不知道從哪兒拿了張東西騙我說是鋪子的地契,這才有今天的誤會。”
旁邊弱柳扶風的少女也扯著袖子擦眼淚,求情說:
“淑媛娘娘,王妃娘娘,我娘說的都是真的,我們都被爹爹給騙了。他病死在大牢裡,我們沒來得及問清真相,兩位貴人恕罪。”
男人的死因也改成了因病過世,看來她們是咬死不承認自己有心誣蔑,要把所有事都推到死人身上。
隻要解釋清楚一切跟劉琮沒關係,不會壞了武陵王府的名聲,她們想要怎麼唱戲都跟王昭萱沒關係了。
剩下的無二自然會聯係官府處理,除非姚淑媛要保下她這所謂的“親戚”,不然估計她們有幾天牢飯可吃。
姚夫人尚且沒覺得自己犯了什麼事兒,還有餘力想攔了王昭萱回去的路。
眼看著王昭萱有離開的意思,她立即膝行幾步,跌跌撞撞地撲了過去。
“王妃娘娘,等等。”
周圍響起參差不齊地抽氣聲,她聽見自己女兒的尖叫,隻覺眼前白光一閃,一把冰涼的長劍就橫在了自己的脖頸處。
姚夫人屏住呼吸把目光往上移,男人的眼神刮得她心口一寒。
“若是想念丈夫,我此刻便能送你與他團聚。”
“無二。”王昭萱示意他把劍收回去。
這回姚夫人是真的渾身癱軟歪了身子,靠著手肘的支撐才沒有倒下去。
“你這瘋子,你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