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琮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王昭萱對他好,會不會隻是因為她本來就是一個純善的傻瓜,不管娶到她的男人是什麼身份,什麼品行,是不是都可以因為丈夫這一個頭銜得到她的愛護。
但此時此刻,王昭萱給了他答案。
她說不是的,她做這一切,隻為他劉琮。
“我不明白。”劉琮欺身過去,把王昭萱整個罩在他的影子裡。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明知故問道:“你是說,你愛我?”
劉琮今晚得到的甜頭夠多了,王昭萱不樂意再助長他的氣焰,反問道:“那你呢?我不許你納妾,你怎麼說?”
“這不是我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劉琮退開了些,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意。
“從你第一次試探我時,我就說過,我願意這輩子隻守著你一個人,但你從來都不信我。”
“你每次都像在回答明天想吃什麼菜一樣簡單,我要怎麼相信?”王昭萱壓低了聲音質問道。
“我回答得簡單,不是因為不上心,而是因為這對我來說本來就不是一個需要過多思考的問題。”
王昭萱臉上寫著兩個大字——不信。
“你想讓我像你剛才那樣袒露心跡,那我就從頭說給你聽。”
劉琮不放心地提前預警,“不過你彆因為我接下來的話生氣。”
他換了個坐姿,一條腿半曲支在榻上,手掌搭著膝蓋,裹著被子的王昭萱看著他露出半截小臂的單薄寢衣,疑惑他難道不會感覺冷。
“奉旨娶你時,我剛過了十五歲,宮裡沒有人在意我是否需要教養,直到新婚之夜我才算初經人事。”
“新婚妻子天姿國色,溫柔可人,采花吮露還來不及,哪裡還有心思想什麼納妾。”
猝不及防聽到一句豔詞,王昭萱忍不住罵了他一句,“下流胚。”
你還是凍著吧。
被妻子罵下流很難說是貶責,劉琮欣然接受,接著說:“後來我忙著學習軍務,一門心思想著如何安身立命,那個時候,我懂得了琅琊王氏和晉熙長公主的份量,明白了他們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那時你一無所有,秦州刺史的職位也隨時可能被皇帝收走,所以你非但不敢納妾,還想著通過我討好我爹娘?”王昭萱問。
“但你並不待見我的討好。”劉琮笑了,“我實在不懂如何討好彆人,特彆是一個對我沒有興趣的女人,所以隻好退一步選擇不要得罪,但嶽母大人卻主動幫了我,我自然應該投桃報李。”
王昭萱心中一暖,原來在那麼早的時候,她的父母就已經默默為她在背後打點好了一切。
“皎皎。”劉琮用冰冷的手從錦被的邊緣探進去找到了她的右手,凍得王昭萱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
“那時我不懂什麼是愛,自以為已經按照他們的期望善待於你,現在回想,才覺得虧欠你良多。難怪你的弟弟們看我不順眼。”
“雖然不知道你後來為什麼選擇接納我,但從那時開始,我才知道,原來自己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劉琮也可以被人相信、被人期待、被人喜歡,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
“當我真正把自己當做一個人之後,才懂得應該如何對待在這裡的那個人。”
他拉著王昭萱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顆勃然的心臟在她的掌心下跳動不止。
劉琮目光莊重,一眨不眨地直視著王昭萱的眼睛,“是你讓那具軀殼成為現在的劉琮,他當然隻屬於你一個。”
王昭萱想笑話他說話太肉麻,但他說出自己隻屬於她的時候,不可否認地,王昭萱內心深處的獨占欲望得到了滿足。
她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用十二分真心給出了警告。
“劉琮,這輩子你隻有一次機會,如果敢騙我,你就不再是我的劉琮了。王家和長公主府自然也不會再對你另眼相待。”
他當下在京城的部署離不開王家的支撐,她話裡的威脅顯而易見。
劉琮並不覺得這句話能對他們之間旖旎的氣氛造成什麼破壞,但他還是不甘心。
“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他手上用力,把王昭萱連人帶被子扯向自己,把嫉恨明明白白地寫在眼裡,“那為什麼謝彥之說,你就信了?”
蠟燭燒得太久,過長的燈芯爆了下燈花。
王昭萱像被人卡住了喉嚨,竟找不到理由答他的話。
誰來告訴劉琮,他上輩子三宮六院幾十個孩子,就算把不納妾的話刻在身上王昭萱也不敢信他。
劉琮在她的沉默裡漸漸紅了眼睛,他幾下把王昭萱從被子裡剝出來,愛恨交加地埋頭在她肩頸處咬了一口。
“如果不是他最終答應了娶妻,我真恨不得殺了他。”
王昭萱坐在劉琮的腰腹上,掰著他的腦袋把人推開,嘲諷地嗤笑一聲。
“你真笨。”
“我心裡早就沒有謝彥之了,如果你殺了他,那他就是因我而死,這輩子我都忘不了他了。”
“那如果我因你而死,你會永遠記得我嗎?”劉琮不假思索地提問。
“不會。”王昭萱愛憐地摸了摸他的臉,笑著說,“你死了,我們孤兒寡母豈不是被你那些仇人欺負死,所以我得帶著孩子改嫁一個更有權勢的男人才行。想想就麻煩,你最好彆死。”
“王昭萱,你欺人太甚!”
落下的芙蓉帳中傳出女子的幾聲嬉笑,那支蠟燭在窗縫寒風的侵擾下顫顫巍巍地亮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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