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對持明先祖留下的資料來看，如今的持明族顯然是受到了命途的桎梏，殘破不堪的不朽命途自星神隕落之後就完全脫離了原有方向，變成了某種意義上的歪門邪道。
世間萬事萬物本就沒有永恒不變的道理，即使是承載萬靈的宇宙本身也會因為熵增而自我走向毀滅。
從宇宙生靈誕生以來的所有故事一同告訴我們，唯有變化一詞是永恒不變不朽的真理，不朽的隕落也有可能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在不變不朽命途上走得太遠的祂已然徹底無法回頭了。
當然這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不朽星神隕落化為繁育與豐饒兩部分，原本屬於持明的繁育權柄被剝離了，這才導致持明無法生育。
這兩種猜測都有道理，但漻清更加偏向前一種可能性，至於後者……繁育星神隕落了都沒見其餘的種族受到影響，因此繁育從不朽之中剝離理論上應該也沒什麼影響，不然的話就太針對持明了。
不過漻清也沒有徹底排除這個可能，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接下來的實驗方向，就是考慮在豐饒力量下的催動下，持明“龍尊”力量與其餘力量的融合情況。
這裡的“龍尊”當然是指漻清製造出的生有偽龍相的滄源了，待到實際成熟之後，漻清才會去找玄全配合實驗。
即使真正的龍尊力量並不適配他如今用豐饒力量改造的持明那也並不重要。
不朽隕落了，龍尊的數量不會再發生變化，最多隻會擁有五位龍尊，數量隻會減少而不會增加。
漻清明白一件事，在不朽隕落的當下，想要完美解決持明生育這是並不現實的，他隻是在用豐饒的力量另辟蹊徑，就如滄源的豐饒龍相，之後轉化出的持明也定然會帶著豐饒的特征。
轉化而出的持明定然會與如今的持明樣貌上產生出些許的差距，能力方麵也會有所差彆……或許可以將之稱呼為新持明？
漻清並不擔心如今的持明不願意接受這種變化，“血脈不純”這個問題在生死存亡麵前真的不值一提，滄源這副偽龍相不也在持明內部大受歡迎麼，漻清看得出來，這些龍師對滄源沒有任何的排斥。
最多有些名為嫉妒向往的想法……以小見大，整個持明族也不會過多排斥這個可能的新持明。
不過到時候或許會因為新舊的差彆而產生內部矛盾——但這種未來的事情想想就好，漻清也沒有著手解決的想法。
畢竟技術都還沒搞出來呢，想這麼有什麼用。
既然第一階段這麼簡單，那麼第二階段也不會太難吧？
漻清這麼想著，拉著滄源進行了實驗。
……
事實給予了漻清沉重的一擊。
“啊！啊！啊！煩死了，這持明活該沒法生育！”
符玄剛下班回家，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漻清不斷的撓著自己的頭發。
他若不是看到符玄回來了，說不定還會有在地板上滾兩圈的想法。
“司鼎大人，研究有困難？”符玄臉上帶著些許的擔憂，緩步走到漻清的身邊坐下，伸出手來輕輕抓住漻清還在撓著頭的手，慢慢將其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少女的體溫與白絲襪的細膩觸感讓還處於煩躁之中的漻清冷靜了下來。
兩人坐的很近，自己的手又在符玄的大腿上，漻清乾脆收回了手，一歪身子直接枕在了符玄的腿上。
仰著頭，看著對上了太卜大人有些害羞的臉，漻清伸出手來輕撫，斟酌著語氣向著符玄抱怨道：
“何止是困難啊，這都一個月了，一點進度都沒有，先不說持明族本身的問題，外界好像就有著一股力量正在無形之中影響著我的研究。”
“說不清，道不明，卻是真實存在著的力量貌似阻止著任何有關持明生命的誕生，即使強行催生出了生命，也隻會是豐饒孽物，得將其再次斬殺才會出現可控的生命體。”
“就像當年飲月君造出的孽龍，隻要將那條孽龍斬殺之後白露才隨之誕生，就像是在支付某種代價一樣。”
“我若跟著飲月君的那個方向走的話，不管如何研究，斬殺孽物是必然的環節……這個研究就簡單了，不過這並不具備普及的可能……”
“世間萬法，因果循環，不勞而獲，從未有之。”符玄說，“仙舟魔陰亦是如此，攫取長生之後所必然麵臨的代價。”
“代價……”漻清好似想到了什麼，露出了個內心的笑容：“這個宇宙並不允許沒有代價的事物存在，符玄，你說持明有什麼與彆的種族不同？”
“通過輪回而達成個體的不死？這也是有代價的，會失去前世全部的記憶。”符玄想了想，回答道。
“我覺得不止如此，在不論記憶的前提下，持明個體在自然循環中並不會死亡，若以之前的理論推測的話，個體不會死亡的代價就是失去生育能力，那麼我在研究中抹除持明自我輪回的能力，或者讓持明自我輪回的能力減弱，那麼按理說這股均衡之力就不會阻止新生命的誕生了。”
“聽著是很簡單，不過漻清你真的覺得減少或者削弱一個種族的本能真的會簡單嗎？持明輪回化卵可是其存續的根本，牢牢根植於基因之中，對此進行更改的難度不言而喻。”
“就像是讓仙舟人變得短壽一樣困難？”漻清接話。
“沒錯，不管仙舟人接不接受原本千年的壽命再一次縮短，單單縮短壽命這事兒寰宇中就沒有能夠做到的存在，哪怕是藥師都不行。”
“至少也得試試不是麼，不試試怎麼知道……”漻清有了思路，他感覺這次一定有很大的進展。
“你說得也對，總得試試。”
有些事情，你隻有做了，才會知道成不成功，不能因為其困難而不做嘗試。
不去試錯，何來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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