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努力發出的聲音逐漸變得晦澀,到了嘴邊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嗚咽。
眼看秋江已經翻起白眼快要窒息,顧青芝恰好趕到,見此情景她想也不想,掏出腰間的蘭舟就擲了出去。
“啊”
慘叫聲響起,一名黑衣人當場被鋒利的刀刃割了喉,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惹得所有人都回頭。
“什麼人!”
掐著秋江脖子的黑衣人不得已鬆了手,與剩餘三人交換眼神,那幾人皆抄起各自的匕首朝她衝來。
顧青芝看看周圍環境,疾跑兩步攀上一戶屋簷,取下兩塊瓦片摔在地上,拾起地上的碎瓦。
數把尖刃同時朝她刺過來,顧青芝手中拿著瓦片,絲毫沒有懼怕的意思,扯住衝在最前麵那人的胳膊,借著他手中的匕首將後續幾道寒光一一擋掉。
瓦片破碎後鋒利的尖角此時變成她最為趁手的武器,隨著她的動作迅速紮進那名黑衣人的脖子,順著咽喉割出一道圓弧,當場送他去見了閻王。
臉上噴濺的血跡順著下顎滑落,那雙眼睛卻是冷冽的,沒有半分波瀾。
她拿過死去之人手中的匕首,壓低身子躲過另外兩人的攻擊,順勢就又掏出一片碎瓦,拿在手中轉了一圈。
當找到自認為能一下刺入身體的尖角時,她再次將瓦片狠狠紮進另一人的腹部。
此人倒是比方才那個聰明些,一把扯住顧青芝的手腕,忍著疼痛對著她的手臂刺下去。
顧青芝被他的舉動驚了一瞬,當然,也就隻有那短短一瞬,下一刻她就扭著身體將手中的匕首剜入他的心口。
仿佛被提前料定一般,她鬆手的時機是如此恰到好處,那人舉起的匕首正巧落在空處。
劇烈的痛感迫使他鬆開顧青芝的手腕去捂傷口,顧青芝適時抽手,冷眼旁觀著他的掙動,片刻之後那人就顫顫巍巍倒在地上,再無半分動靜。
在場的人都被嚇住了,如今餘下的兩名黑衣人猶豫再三,卻不敢再上前。
那兩人皆是拿看怪物的眼神死死瞪著她,而秋江秋虹此刻看到出現的顧青芝竟覺得格外親切,張口就喊“顧侍衛救命”。
顧青芝對她們的叫聲充耳不聞,轉頭故意拿話刺激膽怯的黑衣人,“這點膽量,還是彆當刺客了。”
她倒也說的是真心話,以這群人的三腳貓功夫說是街邊混混還差不多,要是當刺客的門檻這麼低,她隻怕早就被餓死了。
果然其中一人受不得這樣的羞辱,揮著胳膊就朝她刺過來。
顧青芝的眼睛始終盯著他身後的那名黑衣人,堤防他耍陰招拿兩個婢女來要挾她。
不過她確實高估他了,那人見同伴不敵,竟學她把手上的匕首擲了過來。
秋江秋虹見了這幅場景皆是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然而顧青芝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隻閃過了一絲無奈。
總是有那麼幾個蠢貨把自己的實力看得太高,喜歡給對手做嫁衣。
她矮身躲過那人揮手亂刺,擲出的那把匕首幾乎貼著她的麵頰劃過,被她順勢握在手中。
一聲悶響後,那把匕首被顧青芝送入身側之人的胸口。
她熟練地抽出刀,任由屍體倒在地上,眸光淡漠地望向最後那名黑衣人,如同在看一具行屍走肉。
“保了這幾個下人,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黑衣人急了,趔趄的向後退去。
“我知道。”
顧青芝的聲音幽幽,抬起腳慢慢朝他靠近,這聲音聽在他耳中卻比那索命的無常還要可怖。
“你可知道,你是在和誰作對?”
那人的眼睛朝四下裡瞟著,他還沒意識到自己透露了不該說出的秘密,此刻他心中唯餘下求生的念頭,隻想找機會拖延時間,想辦法抽身逃跑。
倒是顧青芝也願意給他這個時間,她雖然對他所說的話心中有數,但將死的獵物總能做出些讓人意外的舉動,對她來說這一點倒是有些意思。
隻見他尋了半晌,終於瞥見沒入自己同伴脖子裡的那把蘭舟,想也不想連滾帶爬地將其從屍體上抽出來。
現如今於他而言,沒有任何事情能比從顧青芝手裡活下去更重要了。
可當刀身上那浸透鮮血的字跡出現在眼前時,他竟一下子怔住了。
蘭舟。
他抬眼看看顧青芝,又低頭看看匕首上的字,突然明白了什麼,怔怔地垂下頭跪倒在地上,秋江和秋虹才剛緩過神來就見他這副表情,都有些莫名其妙。
隻有顧青芝知道是為什麼,隻是她也沒想到,區區兩個字,就能使一個人喪失求生的希望。
不過也確實,今日他要麼死在她手裡,要麼回相府領死,左右他也是活不了的,就是不知秦老頭平日裡對彆人都是怎麼說她的,讓其他刺客懼怕她到如此地步。
正當她走神之時,忽而嗅到空氣中傳來一股縹緲的芳香,絲絲縷縷幽然卻隱隱有些甜膩。
不知什麼原因,那人突然癲狂般地大笑起來,不顧一旁的秋江秋虹,火急火燎地脫掉自己的上衣,抓撓起自己胸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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