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趕得上一個月的時間,顧青芝即刻就得開始行動起來。
高燁那邊需要將證據帶回江南,路途遙遠,來回怎麼也得費上半月時間,所以留給顧青芝的時間並不多。
雖說她很清楚相府的守衛情況,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得調查一番。
三日後,封斬夜被叫去與左相父子說話,她決定當晚動手。
今夜的天氣很配合,夜黑風高,月光被厚重的雲層遮蔽,加之這幾日雪化了不少,主府四處都黑漆漆的。
顧青芝特意換了女裝,穿著一身相府婢女的衣裙,躲在南院附近的紫竹林裡,時刻密切地觀察著巡邏侍衛的動靜。
全相府守衛最多的地方,一個是左付鴻的臥房,一個就是他的書房。
左付鴻的臥房在東院,而書房在南院,中間有一條路連接,不算遠,卻也不算離得很近。
整個南院夜間共有四隊侍衛輪流值守,兩兩為一組負責前後半夜的巡邏。
而書房周圍一圈固定有三層守衛,最外層是一隊相府侍衛,中間一層是兩隊府軍,最內層則有一圈府軍嚴密把控,人數足足四隊有餘。
駐守在相府的府軍,是豫帝親自賜下的,禁軍出身的比比皆是,都是上陣廝殺過的,對敵經驗豐富,由此可見豫帝對左付鴻的仰仗程度。
要知道,單是府上可以養兵,便不是一件易事,許多王公貴族尚且沒有這個權利,一些武將倒是有,可那是因為他們本就為國練兵,文臣家中有府軍的,左相是當今獨一份。
親眼看著左付鴻帶著封斬夜回了東院,顧青芝等著巡邏侍衛轉完最後一圈,才整理整理衣服,朝著南院大門走去。
“守衛大哥,奴是來打掃書房內室的。”
顧青芝儘可能用柔婉的聲調,朝著看門的兩名侍衛盈盈一拜。
左付鴻的書房一般不讓人進出,可書房內室在每月初一和十五兩天是需要著人打掃的,也隻有這兩日才有人能接近書房。
一般人家灑掃除塵都在清晨,但保險起見,他特意將打掃時間定在夜裡,為的就是防止外人借此潛入書房。
今日是初一,正是打掃之日,顧青芝拎著小木桶,手中攥著塊抹布,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樣子看向看門侍衛。
“你是誰?”
侍衛鄙夷地看她一眼,發覺是個生麵孔,便盤問起來。
“奴是阿晴的妹妹,名叫阿陽,剛進府沒多久,姐姐今日身體不適沒上工,所以我來替她。”
那侍衛忽而從懷中拿出一本簿子,翻看起來。
“嗯,是有這麼個人,上月末才來的,你姐姐大名叫什麼?”
侍衛分外謹慎,特意詐了顧青芝一把。
看著眼前的女子半晌沒開口,那侍衛立時繃起身體,臉上的表情也凶了幾分。
“怎麼?連你親姐的名字都想不起來?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啊?”
他居高臨下盯著顧青芝,下一刻便伸手去抓顧青芝的肩膀,似乎要將她當做賊人抓起來。
誰知顧青芝莞爾一笑,慢慢悠悠吐出兩個字∶“謝晴。”
她這三日的調查可不是白做的,早在上一世深夜離開左相書房之時,她就無意間知道了書房打掃有這麼一層規矩,也知道常年負責打掃的是一位叫阿晴的婢女。
此次她特地去北院查了相府下人的記檔,棋若姑姑死了,新上任的管事沒有那麼周全,便叫她順利看到了。
那侍衛聽她準確地說出名字,又狐疑地看看她,還是放下了手。
“進去吧,書房重地,不許四處亂看,隻管做你自己的事,否則彆怪我沒提醒過你。”
顧青芝也聽話地點點頭,低著頭進了院子。
她深知,左付鴻作為當朝宰相,他的書房無疑是整個相府中最機密的地方。
書房內,除了眾多的書籍,還藏著無數的政令文案和朝中機密,甚至可能有一些是皇帝親賜的秘旨。
因此,書房的守衛異常嚴密,她必須想儘一切辦法,才能在不引起懷疑的情況下,找到她需要的證據。
南院的路她十分熟悉,走了不多時前麵便是書房所在的院落,遠遠地就能看見那三層守衛。
由於她穿著婢女的衣服,手中拿著灑掃用具,那些守衛並未過多為難她,隻是盤問了來意便將她放進了書房內室。
顧青芝進門打量起這間屋子,說是書房內室,卻並不在書房之中,而是書房一側特開了一道門,其餘三麵都是牆壁。
她點起燈籠,特在燈前做了些灑掃的舉動給外麵的府軍看,而後一貓腰,躲去燈後,四處尋找起來。
既然是內室,便必然有可以通往書房的門,可這內室一桌一榻兩把椅子,其餘牆上儘是字畫,真是一丁點機關的痕跡都看不出來。
她借著打掃的由頭將字畫全部翻了一遍,暗處什麼都沒藏,隻有三麵白牆。
既不在暗處,那便在明處咯?
顧青芝站在屋子正中央,又細細地將四周全部打量了一遍,最終眼神落在門口兩側的兩壇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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