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債?
封斬夜鬥笠下的眼神閃了閃,突然抓住王五的衣領將他拽進屋中,顧青芝見狀趕忙跟進去,將屋門關嚴。
封斬夜將王五如抓小雞仔一般按在桌上,少年血氣方剛,手上的力氣也頗大,任憑王五使出吃奶的勁兒掙動也沒有半點吃力。
他並不打算跟他廢話,直截了當地問:“你方才說的催債,是什麼意思?”
他這麼一問,桌上的王五反而愣了,也忘了掙紮,臉貼在桌上嘴裡甕聲甕氣地出聲:“你們不是賭坊派來催債的?你們是什麼人?”
“回答我方才的問題。”
封斬夜將他的胳膊彆在身後狠狠擰了一下,惹起王五一陣痛呼。
顧青芝怕他的叫聲惹來旁人,急忙對封斬夜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少年這才鬆了鬆手。
吃了虧,王五明顯順從許多,哭喪著一張臉,身體也停止了反抗。
“陳七早些年好賭,靠著給總都頭墊資賭博得了個小都頭做,但是也在賭坊欠了一屁股外債,他失蹤後賭坊等不到他還債,就動不動到這裡找他,找不到他便找我問他的去向,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啊!”
怪了,方才那幾人明明說他知道,可王五卻又說自己不知道,除非……他在撒謊。
顧青芝細細盯著王五那張被按得有些扭曲的臉,沉沉地開口,聲音裡帶著十足的篤定∶“他死了,你是知道的,對嗎?”
王五連忙否認∶“怎麼可能呢?你彆胡說啊。”
封斬夜不清楚顧青芝是在詐他還是真的發現了什麼,靜靜等待下文。
顧青芝默不作聲地伸手,將桌上那個精致得與整個屋子格格不入的酒壺轉了一麵,上麵露出一個歪歪扭扭刻上去的“陳”字。
“這壺原本應該是陳七的東西吧?你若不是確定他死了,又怎麼敢堂而皇之地把他的東西據為己有?”
王五怔了,半晌沒說話。
“哦,還有,方才有幾個人已經告訴我們了,他們說若想知道陳七的事,找你就行了。”
顧青芝適時提醒。
王五一聽這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終於再也繃不住了。
“能不能先鬆開我,我告訴你們就是了。”
顧青芝和封斬夜倒也不怕他再耍什麼心眼子,他們倆加起來,怎麼也能製住五六七八個王五了。
封斬夜將王五鬆開,就見他直起身體轉了轉脖子,扁扁嘴道∶“我倆以前是好友,他確實死了,屍體運去亂葬崗的時候,我親眼所見的,所以我回來以後,將他的屋子搜刮了一圈。”
“那個壺,”王五衝著酒壺揚揚下巴,“就是我從他那順來的。”
“其實我早知道他給宮裡的人辦事早晚會出事兒的,但是他為了還賭債,連他家娘子的錢都偷來買侍衛做,所以那人根本就沒有底線的。”
顧青芝心思一動,回想起秦老頭給的調查結果,原來買侍衛不是陳七的娘子自願的。
“他死前幾日的事,你可還記得一些?有沒有什麼特彆的?”封斬夜負著手站在王五背後,冷不丁問了一句,嚇得王五不由縮了縮脖子。
“特彆的……”王五撓撓頭,思考半天,直到封斬夜不耐煩地喘了口氣,他才猶豫著說起來。
“那幾日有天早上,他天不亮就去藥房抓藥,看著鬼鬼祟祟的,他回來時我正碰上他,他就謊稱是他治頭風的藥,將包藥的方子隨手扔了,我偷偷瞄了一眼,那本就不是什麼藥方,是他買毒藥的收據,上麵寫的是砒霜。”
“哦!我覺得那張紙古怪,還特意撿回來,結果給忘了,好像現在還在我這兒。”
“那張紙在哪?”
有用的東西終於出現了,封斬夜立馬開口詢問。
“等等啊,我找找。”
王五說著,就起身走到他床腳的櫃子旁,從裡麵摸了半天,掏出來一團皺皺巴巴的紙。
顧青芝接過展開,赫然是陳七購買砒霜的收據,上麵他的大名和砒霜二字尤為清晰,日期也寫得非常詳細。
這可是最為直接的物證!
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麵上雖還是十分平靜,可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希冀。
“這方子,出多少錢你能賣給我們?”封斬夜問。
王五卻擺擺手∶“這麼一張破紙,留在我這裡也沒用,你們想要就拿去吧,彆把我拿了陳七東西的事說出去就成。”
兩人不置可否,道過謝後就帶著方子離開了侍衛院。
接下來的目標依然很明確,那就是陳七在埂鹽街的家。
埂鹽街是一條極窄的巷子,距離梧桐巷不遠,裡頭住著許多平頭百姓,有些家戶門口還堆滿了柴禾和雜物,看起來擁擠不堪。
巷子儘頭的一戶便是陳七的家,此時院門大敞著,一夥五大三粗,手中提著家夥的人正站在院裡。
一名衣著樸素的婦人跪在地上,將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護在身後,惴惴不安地看著他們。
“你說什麼?沒錢?上月你也是跟我這麼說的,這月還想賴賬?我看你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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