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潯聽見他說侍者說蟹肉已經按他說分好之後動作突然有一瞬的停頓。
她的視線緩緩移向他,他還在跟侍者說著話,而她卻感覺到心臟處的溫度在緩緩攀升,葉潯有片刻的愣神。
但很快葉潯便從那片帶著強吸引力的旋渦中抽身出來,她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季嶼臣隻是為了順利拿到他爺爺留給他的遺產所以才如此照顧她,又或許他本就是這樣的性子。
況且,他是她不想接觸的那一類人。
總之,他不會愚蠢到在這段帶著荒謬與戲劇性的“婚姻”中對她產生什麼彆的想法,她也不能有。
葉潯眼底片刻的溫熱又瞬間消散,她控製著自己的心緒,平靜地吃著麵前那碗侍者剛剛端過來的蟹肉。
蟹肉確實足夠新鮮,帶著回甜,加上純蟹黃淋上的醬,將蟹肉的鮮美發揮到極致。
季嶼臣問:“怎麼樣?這是早上剛到的,很新鮮吧?”
葉潯拿著筷子的手指稍稍動了動,麵上看不出太大的表情波動,隻是點了點頭,“還不錯。”
得到這個答案的季嶼臣卻似乎透著些欣喜,隻是葉潯沒有去看他,所以也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
中午吃完了午餐之後,葉潯想回工作室跟黎清沅和顏昕曈她們說簽約成功的事兒,季嶼臣因為臨時有事就沒送她。
葉潯自己也沒開車,她準備叫個車,但突然她身邊不遠處的餐廳門口出現一陣爭執聲。
是一個年輕男人和一個中年女人。
那個年輕男人穿著服務員的製服,想來應該是那間餐廳的服務員,而另一個則是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也滿是汙跡,看上去有些狼狽。
看樣子也許是那位女士付不起餐費,服務員不讓她走了。
周圍還有幾個人在圍觀,但上前阻止的,沒有一人。
葉潯望了望那個方向,最終還是沒壓製住自己的同情心,往那邊走去。
等葉潯靠近時,她總算聽清楚了爭執的內容,原來是那位女士想要拿自己的手表抵了這頓餐費,但那男服務員恪守餐廳的員工守則,隻接受貨幣。
女士有些苦惱,兩人之間就發生了摩擦。
葉潯直接從包裡拿了一千塊的現金出來給了那服務員,那服務員也是沒想到會有人突然衝出來買單,但他們也恪守隻要付了款就行,誰付的不重要這一準則。
男服務員拿了錢,自然也就乖乖回了餐廳。
一旁看熱鬨的人唏噓幾句也都離開了。
這下隻剩下那位女士站在葉潯麵前,葉潯幫她把手表重新戴回手腕,並沒有去看那手表是什麼牌子什麼款式,戴好之後,她又看向那位女士道:“您還有聯係家人的通訊工具嗎?需不需要打給您的家人讓他們來接您?”
但那位女士並沒有著急回答她的問題,一雙曆經萬事卻仍然帶著一絲清澈的眼眸望著葉潯,眼底藏不住的訝然。
“你為什麼要幫我付這頓飯錢?萬一我是吃霸王餐的呢?”
女士的聲音猶如悠揚的鐘聲,經曆了時光的沉澱,又曆經歲月的洗禮,已經沉穩如山。
原本葉潯也是不確定的,但這下她就覺得這人肯定不是吃霸王餐的,葉潯視線移到她腕上的手表上,“您剛剛都想拿手表抵了這頓餐費了,就證明您並不是想吃霸王餐,而且我也隻是一時的衝勁兒,幫了也就幫了,為自己積點德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