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生氣,賀硯舟,我說的是認真的,我不喜歡你了,我覺得大家沒必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彼此留個體麵。”
夜晚的風很冷,黎清沅的聲音更冷,賀硯舟像是被扔進了寒冷的冰窖裡,渾身透著刺骨的冰。
賀硯舟死死盯著她那空洞的眸,妄圖從裡麵看出曾經她對他留有的一絲情意。
可現在看去,隻留空洞和麻木。
再沒有了一絲情。
她冷淡的眸子似乎是在警醒著他,再掙紮下去,隻會弄得滿身傷痕。
最終,賀硯舟說不出一個字。
黎清沅見他消停下來,心裡的沉悶未減半分,她不想再多做停留去看著這一張讓她心痛的臉,轉了身沒再管他,她大步朝著前走,沒有一絲猶豫。
賀硯舟半個身體靠在車身旁,就快要失去支撐的力量,他沒有去看黎清沅離開的方向,隻是僵直地看著前方的湖。
麻木的冷。
半晌,留在他眼眶裡的淚水終於是沒忍住掉落,晶瑩的淚珠在月光下折射出許許白光,他卻渾然未覺。
最後,他盯著那灘湧動最後卻又平歇的湖水,嘴角牽起,自嘲地笑了笑。
他放棄了身邊的那些女孩,從此不再追求那些女孩的喜歡,也不再追求不間斷的戀愛,壯著膽子把她從鬼屋裡拉出來,用心學吉他、寫歌,想要排除萬難,不讓她受委屈。
可有什麼用呢?她不信他,現在也不喜歡他了。
他賀硯舟是誰啊,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可是……
可是心留在了她身上……
在追她的時候他不是沒想過放棄,隻是換了角度想想之後,他發現不管是哪個女人,隻要她不是黎清沅,他就不會如此堅持。
為什麼他會喜歡她呢?或許是第一次見麵時看到她清潤的眼睛,他覺得那雙漂亮的瞳眸高潔得像是不可侵犯。
以及他每次對她的那種無法控製的占有欲和保護欲,他會忍不住的就為著她,忍不住的就想要同她靠近一點。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感覺”,戀愛並不是靠那些死板的理論,隻要感覺對了,一切都對了。
可現在呢?
他還是沒有抓住她。
一個小時後,賀硯舟吹夠了江邊的晚風,吹到雙手都快沒有了知覺,他開車回了黎清沅隔壁的房子。
隻是剛到電梯口,他看著門口放著那一堆他此前在黎清沅家裡的日常用品,身形狠狠僵住。
原本已經平複下去的情緒此刻再一次在心底翻湧,這一次,那些情緒不隻是在心臟處,甚至直接蔓延至全身,引得他全身都疼。
他緩緩蹲下身,看著那一堆東西,又抬眼看了看緊閉著的這扇門。
他的洗漱用品,他的吉他,還有那首他寫的歌……
他知道,他是再也打不開這扇門了。
賀硯舟沒拿那些東西,隻是把它踢遠了些,然後直接進了屋子,把門狠狠關上,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隻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扇門的背後,黎清沅一直看著貓眼裡麵的情形,隻是她不敢出聲,緊咬著手指阻止自己發出一丁點兒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