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娘,你個死肥豬,快放開我娘。”陳海旺撿起院裡的鐮刀,怒氣衝衝地朝喬上雲砍過來。
隻見十歲的陳海旺小臉漲得通紅,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憤怒,雙手緊緊握住鐮刀,仿佛那是他最強大的武器。
十歲的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穿著也比村裡其他孩子乾淨利落。若不是滿臉透露出戾氣,倒也是個挺好看的小正太。
隻可惜……嘖嘖嘖……這孩子顯然是被慣壞了。
院裡的人都看見了陳海旺的舉動,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刀下去,喬上雲那胳膊不斷,也得掉塊肉。
但他們都離喬上雲有好幾步遠,就算他們立即製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喬上雲也沒料到,這麼小的孩子居然敢拿鐮刀砍人。
陳海旺衝過來的速度快,又距離她最近。所以,這一鐮刀她是躲不過去了?
看著迎麵而來的刀刃,喬上雲那個悔呀!早知如此,她回來就應該第一時間把鐮刀掛起來。
雖說這鐮刀有些生鏽吧,但好歹也是鐵的,要是砍在她這一身肥肉上,定能剜下來一塊。
就在鐮刀即將砍到喬上雲身上的一瞬間,“鐺”的一聲,鐮刀落地。
陳海旺抱著手腕哇哇大哭,“啊……我的手,這鐮刀上有刺,娘,我的手好痛。”陳海旺疼得眼淚汪汪,小臉皺成一團,一邊哭一邊不停地甩著受傷的手。
喬上雲後怕之餘推開小馮氏,看了一眼地麵上的鐮刀和滾到一旁的小石子,又看了一眼邋遢男和旁邊的刀疤臉男子。
她知道,陳海旺這小子手裡的鐮刀不會無緣無故落地。
自己用鐮刀割了那麼多狗尾巴草,自是知道鐮刀沒有尖刺的,不可能紮到他的手。
這鐮刀是被人打掉的,因為,她清楚地聽見了一道微妙的破空聲,是石子快速飛過的聲音。
喲嗬,沒看出來嘛!這些個獵戶還有這身手!也不知道是哪個乾的。
小馮氏也顧不上自己的手疼,連忙衝過去抱住自己兒子,心肝肺地叫著。
“兒子,娘的心頭肉啊,你說你沒事乾拿什麼鐮刀啊,你怎麼能碰那臟汙的東西,傷到手了吧,哎喲,可心疼死娘了喲……”
小馮氏滿臉焦急,眼睛裡滿是心疼,一邊輕輕撫摸著陳海旺的頭,一邊不停地埋怨著。
喬上雲隻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見過很多溺愛孩子的人,但是真的從來沒有小馮氏這樣的。
聽聽聽聽,她說的這都是些什麼話呀?簡直讓人無法理解,更無法接受。
難怪陳海旺小小年紀就如此狠辣,行事作風讓人膽寒。
有這麼一個三觀不正的娘,整日言傳身教,他怎麼可能樹立正確的價值觀和人生觀?
他的狠辣或許正是受了他娘的不良影響,這樣的孩子,未來實在讓人擔憂。
“行了行了,彆嚎了。”王氏不舍地把目光從兔肉上移開,不耐煩地招呼另一個孩子,“海娃,你去一趟村尾,把黃郎中請過來看看,你哥哥和你三嬸兒定是傷得不輕,快讓他過來瞧瞧。”
白氏摸索著往喬上雲這邊走,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心和害怕,“上雲,你怎麼樣?孩子,你沒事吧?”
她也是聽見動靜了,立秋也告訴她剛才發生的事情,她是真怕海旺傷到喬上雲。
“娘,我沒事!”喬上雲趕緊上前,雙手攙扶住白氏,歉疚地低語,“娘,我是不是闖禍了?”
這聲“娘”無形中拉近了兩個陌生女人的距離,二人同時神色一震,但很快就轉變成了一種溫情。
喬上雲沒想到,那個“娘”字居然在她腦海中沒停滯,一張嘴便脫口而出了,而且叫得還那麼親熱,毫無違和感。
白氏也是沒想到,一個時辰前還尋死不嫁的兒媳婦,這一刻像變了個人似的,定是被王氏他們給嚇到了吧?
不過,這句“娘”叫得她舒心,白氏立刻化身護崽的母雞,拍拍喬上雲的手,安慰她,“沒事,這事情交給娘,你彆怕。”
儘管白氏清楚陳老太此來的目的,也知道她定會揪著這事情不放,今天肯定是要借此事訛上她。
但喬上雲是自己的兒媳婦,人家孩子今天才嫁過來,作為婆婆,她定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陳墨塵站在原地紋絲未動,眸光在院裡的眾人身上掃視一圈,最後落在喬上雲身上。
他感覺這女人怪怪的,怎麼和他知道的那個喬上雲有些不同?醜還是那麼醜,胖還是那麼胖,但就是感覺哪裡不對。
丁大喉頭滾動了一下,視線落在小馮氏變形的手指上,然後又移到陳墨塵身上,心中腹誹:大哥這媳婦可真彪悍。
黃郎中剛從村長家出來,剛走到陳墨塵家門口,就被急匆匆跑出來的陳海娃給碰見了。
陳海娃二話不說,拉著黃郎中就往陳墨塵家跑。
黃郎中以為是喬上雲又出了什麼事,也就順勢跟著進來了,進門才發現這院裡氣氛不對。
陳老太見黃郎中來了,指著地上哭作一團的母子二人,道:“黃郎中,你給看看,我家三媳婦和孫子的手是不是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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