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入門聞號陶,幼子饑已卒,封建王朝的所有盛世,全都是洗牌之後資源豐富所帶來的虛假景象,對於普通百姓而言,餓不死就是盛世了。
換了一身華服的李承乾此刻正站在這涇陽縣中的極樂坊之中,燈火輝煌,五彩斑斕的燈籠映照出此地處處的繁華,這裡的繁華景象跟尋常務農的百姓沒有任何關係,這裡隻是達官貴族的溫床。
扭動軀體的胡姬,歡快的音樂,一個極樂坊就有四五家供人消遣的地方。
紙醉金迷,宵禁開始之後,長樂坊裡的人也開始放縱起來,胡姬酒肆的猜碼聲,叫罵聲絡繹不絕。
唱戲聽曲的酒樓,吟詩作對的青樓,猜拳打碼的胡姬酒肆,以及人聲鼎沸的賭樓。
“公子~”
十幾歲的女孩攔住了李承乾,短衫長裙,唐朝初期女子的基本裝飾,飛花藍色短衫配上紅色的石榴裙,稚嫩青澀的臉龐,眉心處一抹紅色朱砂。
短眉,消瘦,頭發有些枯黃,沒有配飾,連木簪都沒有,用黑色的布條把頭發綁在後腦,身上一股灶房的味道,女子扛著一盞燈籠旗,不用講,肯定是某個店的迎客工。
女子上下打量了李承乾,身穿華麗錦袍,腰間佩戴一塊金鑲玉玉佩。
隻是這位公子嘴角一絲微笑,眼神有些戲謔看著他,站姿極為囂張跋扈,身邊的老仆人雙手插進袖子裡,麵無表情,整個人看起來深沉,半眯著眼睛盯著她,身子不寒而栗,這樣的組合給女子感覺就是妥妥的大惡人做派。
女子膽怯了,經過這些年在風月場所所見識過的人,眼前這對組合危險係數極高,為了賺幾個銅板吃飯,繼續下去不值當,想辦法遛之大吉最為重要,繼續餓一天也沒事,起碼還能保住小命。
女子連忙賠笑,朝李承乾作揖鞠躬。
“嗬嗬~那個,公子,對不起,奴家認錯人了,不小心驚擾到您,奴家即刻就走。”
女子還沒說完,轉頭就想跑。
“等等。”
但突然一隻手捏住了她的後頸,糟了!這手法,真碰到惡人了!
女子一驚,轉身尖叫把燈旗甩向李承乾,李承乾左手打飛燈旗,右手鉗住女子的臂膀。
“膽子挺大。”
“啊~”
女子拚命掙紮,手裡的燈旗胡亂甩。
“如果你想死就繼續叫。”
女子聞言急忙捂住嘴巴,眼淚汪汪地看著李承乾。
李承乾放開了女子,左手抬起來看了看錦袍說道。
“長安秦王閣的蠶絲錦,敢問姑娘這衣服如何?”
女子歉聲說道:“做工精美,金絲勾邊,大師匠工,自然是美妙絕倫,巧奪天工之作,不然如何配得上公子的英姿。”
李承乾點頭然後撩來袖子的一側,露出剛剛被她打壞的位置說道。
“的確如此,姑娘何不猜猜造價幾何呢?”
女子看向袖子的破洞身子一抖,原來剛剛自己下意識的反擊,燈牌的鐵鉤把這位貴人的錦袍給打壞了。
女子癱瘓跪在地上,望著李承乾眼淚巴巴不停的流,她磕頭道。
“公子,小女子不是故意的,求公子開恩!求公子開恩!饒過小女子一命。”
李承乾攤開手說道。
“饒命?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比我的錦袍值錢?這件錦袍在秦王閣明碼標價七百兩,加上量身定製,總共花了一千兩白銀,本公子到西市牙坊去買一個賤奴,再打死,到官府賠錢都不到一千兩,敢問這位姑娘,你的命值一千兩白銀嗎?”
“小女子這些年勤勤懇懇也就攢了十兩銀子贖身,加上年歲準備十四,還未經人事,媽媽說,初次接客可得白銀五十兩,這些錢財賠給貴人,望貴人憐憫饒了葵兒性命吧。”
“第一本少對小女孩不感興趣,第二,六十兩換一千兩,你可是真會做生意。”
“我…我…嗚嗚嗚~我該如何是好?”
女子麵露死意,她腦子裡把自己所有的死法都過了一遍,一會媽媽知道之後,自己的下場是什麼,她若死了弟弟怎麼辦,她本是奴籍,如今又得罪了貴人,看貴人的樣子對她又沒有興趣,她掩麵悲切的抽泣。
“彆哭哭啼啼的,起來吧,前麵帶路。”
“公公公子是要去哪?”
“當然是去找你的東家。”
女子緊張地話都說不清楚,顫顫巍巍說道。
“我…我…公…子。”
“怎麼?你真的以為出六十兩或者一死了之就能平掉你壞了本少錦袍的帳了?”
女子拿起一旁的燈旗,一邊低頭流淚前邊帶路。
“哎喲,金葵兒妹妹,今天接到大貴人啦,怎麼還耷拉著臉呢?咦,你怎麼哭了?”
跟金葵兒穿著差不多的女子,隻是頭發盤起,頭上金釵銀釵,皮膚白皙,麵妝也比金葵兒多了一些,眉心一朵小紅蓮。
纖纖玉手撩起金葵兒的秀發,用自己的手帕擦拭金葵兒的眼淚。
金葵兒朝女子說道:“玉翠姐~媽媽現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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