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興似乎沒理會他這句,兀自仰著頭思考,形貌好像進入禪定的熊一般。
東方詩明隻得耐心等待。白蒿獨自跑到大堂門口,朝外觀看拈花座的廟宇景象。
花裘同樣一動不動。東方詩明偶爾和他一照眼,似乎小僧也感到有些煎熬。
過了片刻間,榮興大師總算是動彈了一下。
“嗯……”他垂眉看向東方詩明,正好碰上東方詩明急切的目光,“沒印象了。”
好像給火苗上澆下冷水,這麼長時間的等候結果是顆粒無收。東方詩明稍感失望,可也無可奈何:“好吧。感謝大師了。”
榮興轉過頭去忙自己的事,似乎在計算本月的香火賬。花裘走到東方詩明身旁,小聲說:“施主久等了,我領你們出去吧。”
東方詩明苦笑著點頭。他隨即收拾心情,恢複理性地思考。
若是榮枯拈花座東方家也不曾到訪,那自己之前的推論莫非有錯?但是為何家族一下就選中象風觀,越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然而,就在兩人即將踏出大堂門檻時,半空忽然傳來了宛如枯木的聲音:
“領他來吧……此事,拈花座亦有知曉。”
聲音仿佛回蕩在半空,又好像直接傳遞入耳。可是四周無人,這令東方詩明和白蒿都感到無比吃驚。
“這是……”東方詩明看向花裘,卻見到小僧臉上同樣驚訝,還有無比的虔誠和尊敬。
“老衲,榮枯拈花座方丈,枯禪衣。”
又是相同的梵音回響,東方詩明這下肯定了此人身份。霎時他感到心裡一陣快速的激動掠過,看來這榮枯拈花座,果真是來對了。
轉頭隻見榮興大師也莊重地轉過身,放下了手裡的賬簿。
他看向小僧花裘:“既然這樣,你帶他們去見方丈吧……唉。”
最後一聲歎息,東方詩明和白蒿都不知道為何。花裘顯得無比欣喜,連連點頭:“是!”
看來見方丈一麵,對於拈花座僧人來說也是一大幸事。他們第一次來竟然就得到了方丈的指名會麵,在僧人們看來應該是無比榮幸了。
話不多說,花裘帶著兩人歡快地朝最高處的那座塔走去。
塔頂雕蓮,粗糙的砂石打磨的牆體質感遠觀就能看得出來。拈花座寺廟方圓比在山上看到的要廣闊很多,在寺院栽植的一片樹林中穿梭而過,才見到了那座寶塔的全貌。
“這些樹,都是我們方丈親手栽種的木棉。”花裘很認真地向東方詩明解說,“師父們從前就講過,木棉在我們佛門是有道理的……”
東方詩明多少聽聞過這個“道理”,因而也沒太在意花裘的講述。但對於這位方丈非同尋常的傳音能力,他倒是有些好奇。
拈花座在昇平天佛門的聲望很高,據說已經在此屹立千百年。這位枯禪衣方丈照理來講也應該是一位玄徽高手,通曉一些非同尋常的能力,也不足為怪了。
花裘還在講著其中道理,白蒿倒是聽得很入迷。東方詩明慢慢走著,望身側這些還未落儘的葉片,若有所思。
很快他們走到了塔前。不算寬敞的入口,看得出這座高塔已經飽經歲月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