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豪爽,果然是品位不俗的人。店家轉而又把目光看到那邊戴著鬥笠的同伴,卻看到他麵前的酒一點沒動。
“哎,喝,趁熱喝啊。”店家就像找到了知音一樣,連忙過來催這位笠帽遊俠。
葛盛無比尷尬。剛要抬頭尋求一品紅梅幫助,卻見他閉著眼壓根沒看著自己,隻得硬著頭皮,壓著嗓子講話。
“店家……你看你忙裡忙外的,多辛苦。這碟酒,我請你。”
話音剛落,葛盛內心不由得讚歎自己的口才。這話妥妥得大俠客才能說得出口吧,沒想到自己還挺有表演天賦。
誰料,店家遺憾又熱切地搖搖頭:“這可不行啊。這種酒啊,十分地珍貴。應該讓你們客人來喝。我區區一個店家,怎麼能喝這種酒呢?”
葛盛心裡叫苦。一來他壓根不會喝酒,二來萬一喝醉了,在村裡鬨出洋相,他可就真在村裡呆不下去了。可是店家無比熱情誠懇,言真意切,甚至靠了過來。
“來,這喝酒,多是一件美事!”店家伸手就要掀他笠帽,嚇得他兩手護崽兒似的護住。
“嘖,你看看你夥計,一伸脖子乾一碗,你應該向他學習。”店家見他百般推辭,不由得有點歎惋。
“好了。店家,我這位朋友身有頑疾,不能喝酒。”
終於,這場具有較高風險性的鬨劇,由一品紅梅的一句話收尾。
店家和葛盛都愣住了。還好葛盛危急關頭反應快,連連點頭,同時身體十分配合地開始打怵:“確實是這樣。你看,我一聞到酒味,就會得癲癇。”
店家於是連忙從他身邊退開。他放下碟子,神情歉然:“哎呀,您不早說。不過這酒實在與尋常的村酒不一樣,您不能喝太可惜了。”
不管店家怎麼說,好算是沒有暴露身份。葛盛重新裝回沉默的嚴肅樣,對他擺了擺手:“呃,無什麼礙。”
一品紅梅已經品完了酒。店家說的沒錯,而他,也對這酒的來曆有了定論。
“這是一種烈酒。”一品紅梅淡淡地注視著麵前空空的酒碟,“需要的原料也並非隻是尋常的糧食,還摻雜了來自森林的樹果一類。”
店家連連稱歎:“哎,還是您有見解!”
周圍的村民們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也有閒人圍了過來。一品紅梅不慌不忙,慢慢說:
“釀酒的工藝隻能算是粗糙,但是這種酒很過酒癮,口味很濃烈,適合冬天喝。”
“而且……更適合在汪洋漂泊的船上,迎著冽冽海風,那是這種酒獨有的意境。”
說完,他轉頭看了店家一眼:“我說得沒錯吧。”
店家剛才聽得很吃驚,被一品紅梅這樣一問,才恍然大悟似的點頭鼓掌:“說得對啊,您說得簡直太對了。”
“太對了哥,太對了哥。”周圍的青年們同樣讚歎。
“聽你的意思,這種酒是近日剛釀造出來的。”一品紅梅佯裝糊塗,“那店家你炮製這種獨特的酒,肯定下了不少心思和工夫吧。”
循循誘導,一品紅梅講到這裡,直接切入自己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