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喜好,隨舟一直都記得很清楚。
許輕亦如是。
蛋糕讓許輕想起來一些過去的事情。
隨家並非一直這麼“大富大貴”。
當初隨敘和周以昀決定收養許輕的時候,隨家的生活水平也不過是普通小康家庭。
為了不讓許輕產生被冷落或是被區彆對待的感受,周以昀甚至還會偏愛許輕,有時候還可能克扣隨舟的零用錢來補貼許輕。
兩個孩子隻差三歲,許輕又比普通孩子早一年讀書,因此許輕和隨舟在學費以及吃穿用度上原本是差不多的,但周以昀總會特地多給許輕一些。
隨舟對此從來沒有不滿,原本兩個人都會有的甜點,隨舟常常會把自己的那份留給許輕。
小時候的隨舟頂著一張臭屁傲嬌臉,他敲開許輕的房門,趾高氣昂地把小蛋糕和零食都塞到許輕手裡:“隻有你們女孩子才喜歡吃這種東西,我不喜歡,都給你了。”
並且往往還不等許輕拒絕,隨舟就飛也似的逃走了。
年紀小那會兒,許輕真的以為隨舟不喜歡吃甜食,直到有一次她聽見周以昀和隨舟的對話:
“又把蛋糕分給你妹妹了?知道你饞,媽媽這份兒給你。”
“哼哼,她那麼瘦,當然得多吃一點。”
a市物價出了名的離譜,一家四口,每個人一份小蛋糕就能抵周以昀一天的工資。
隨舟爭氣,他高考以全市理科前十的名次考入c大,讀的是最熱門的計算機係。
前途無量,畢竟以c大計算機係的名氣和實力,隨舟畢業工作怎麼也能拿到一年四五十萬薪水的offer。
隨舟心疼還在讀高中的許輕,a大附中多數家庭非富即貴,隨家是萬千家庭中最不起眼也最不平凡的那個。
隨舟自己體會過這種落差感,他不埋怨任何人,但他不想許輕因為經濟情況受人白眼,更不想許輕受委屈。
因此隨舟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家教、咖啡師、課外實習等等什麼都找過,積攢下來的工資都變成了許輕錢包裡的餘額。
“想買什麼就買,缺錢就和我說。”
更有甚者,隨舟為許輕存了一張卡,自十八歲起他就往卡裡定期存錢,他立誓要成為許輕的底氣,他的妹妹不能被任何人給看扁了。
兒子勤工儉學,隨敘和周以昀自然心疼,可他們清楚隨舟這麼做的原因,也清楚隨舟的性格,便不會攔他。
隻是誰都沒想到,正是隨舟想方設法在校外找兼職掙錢,再加上隨舟那張臉生得過分驚心動魄,在一次帶許輕開碰碰車的時候,隨舟被號稱是賽車俱樂部的經理找了上來。
經理認為隨舟很有賽車天賦,並且隨舟的顏值無可挑剔,一定能夠在這行嶄露頭角。
隨舟第一時間就拒絕了。
“一個月後有場比賽,你現在還來得及訓練,要是能贏比賽,四十萬獎金全部歸你。”
經理開出他的條件。
四十萬。
隨舟很難不心動。
他累死累活同時在校外打三份工都不可能掙到四十萬,但隻需要一場比賽,他就有機會贏到四十萬的獎金。
“好,我答應你。”
隨舟笑了,他立刻改口。
許輕急得忙拽隨舟袖子,朝他使眼色:“隨舟!你以前都沒開過賽車,這怎麼能行呢?你給我的零花錢夠用了,你真的不用這麼做……再說了,萬一是騙子怎麼辦?”
許輕的勸說一字不漏地落入經紀人耳中。
“小朋友,這是我的名片。你不用害怕,你可以查一下我們俱樂部,我們都是通過認證,持有各種資格證書才敢這麼說的。並且我們其實不會公開招募賽車手,我是看這位少年天賦異稟,我想我不會看錯。”
許輕紅著臉,她仍然不希望隨舟去冒險。
但隨舟答應了經紀人,留下了他的聯係方式並表示自己會準時到訪。
經紀人離開之後,隨舟彎下腰,金燦燦的夕陽綴在隨舟發梢,將他那顆鮮紅的眼尾痣襯得格外瑰麗。
隨舟眉眼彎彎,他笑著說:“小輕,那可是四十萬。有了這四十萬,小輕就可以出國了。小輕將來不是想當翻譯嗎?不出國看看怎麼行。”
許輕鼻子一酸,她癟著嘴,說:“可……可是,我還是擔心你。而且你得贏了才有獎金呀……”
“不會有事的,小輕放心。為了小輕,我一定會贏的。”
一個月後,比賽如約而至。
隨舟作為那家賽車俱樂部的新人首次上場,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贏得了那場比賽。
比賽是實時轉播的,隨舟奪冠,電視機前的幾十萬觀眾都看到了這一幕:冠軍車主摘下頭盔,露出一張過分白淨,青澀又略顯穩重的臉。
他眼尾的紅痣更是驕陽下的點睛之筆。
那一瞬間,無論場內或是電視機前,幾乎所有的觀眾都情不自禁地歡呼沸騰。
十九歲的新人賽車手隨舟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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