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寶峰寺那天,天氣不算太好,起了北風。
寺廟內香氣彌漫,燭光閃爍,無數身穿鎧甲的侍衛守在大雄寶殿外。
慕景宸和許言曦並肩朝殿內走去,走到門口之時,慕景宸腳步頓了頓,許言曦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蘇語朦果然還是凡心未泯,正穿著一身青衣假模假樣的和幾個尼姑站在殿門口。
慕景宸沒有多作停留,徑直走進去,向佛像敬香,雙手合十祈禱。
他們臉上的表情都極為凝重,許下了相同的心願,國家繁榮昌盛,夫妻同心同德。
一切事畢後,慕景宸將許言曦扶起身,和她並肩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對麵的鐘樓鳴起鐘鼓,風聲乍起,驚得懸於簷下的魚梆來回擺動,發出怪異的響聲。
慕景宸本能的抬起頭來,眼看著高懸著的魚梆垂直落下,正對自己和曦兒的頭頂。
站在一旁的蘇語朦已提早察覺到了不對,欲上前阻止。
慕景宸眼看著蘇語朦衝了過來,手卻攬著許言曦的腰躲了過去,蘇語朦避閃不及,被落下的魚梆正好砸中腦袋。
魚梆雖不是很大,卻是由堅硬的木料做成,而且懸掛於高處,這一下將蘇語朦砸的不輕,她立時癱倒在地上,鮮血順著頭頂流下。
慕景宸瞳孔猛然一陣緊縮,急忙走到她的跟前,問道:“語朦,你怎麼樣了?”
蘇語朦被砸的頭腦發昏,唇角卻帶著欣慰的笑容:“皇上沒事就好。”
勉強說完這句,就暈死了過去。
慕景宸臉上露出駭然的神色,正要將蘇語朦抱起找太醫醫治,許言曦疾聲對跟在身側的張昭說:“快將她抱到廂房裡。”
慕景宸急忙躲開,讓張昭將蘇語朦抱了起來,隨之跟了過去。
許言曦冷眼看著這一切,暗道:蘇語朦還真是一個狠人,苦肉計是一出接著一出啊!
怎就沒砸死她!
蘇語朦這番作為。
至少,他對蘇語朦是愧疚的!
還有,他相信蘇語朦是真心對他的。
她悄悄吩咐蘇楠:“你查一下,魚梆係了繩子,好端端的綁在廊下,為何偏偏就在皇上經過的時候落下。”
蘇語朦頭頂砸了一個口子,鮮血從頭上淌下來,一直到後背。
慕景宸命隨行的太醫為蘇語朦止了血,喂了一些參藥,仍是昏迷不醒。
慕景宸勃然大怒,立即讓人去查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害皇上皇後。
果然如猜想的一樣,魚梆被人做了手腳,懸掛它的繩子被人用利器割開了一個口。
一切被人算計好了,魚梆一開始看上去好生的掛在那。
按照慣例,皇上拜完神佛從寶殿出來後,寺院裡的僧侶會在殿外誦一段經,皇上站在門口聽他們誦經,在此之前僧侶會在對麵的鐘樓鳴鐘。
大雄寶殿和鐘樓之間由木料搭著著長廊,兩者相連,撞擊大鐘的時候簷下的魚梆就會產生振動,再加上有風,鐘剛敲了兩下,誦經還沒開始,魚梆就落了下來。
慕景宸語氣沉沉,“有人圖謀不軌,竟將心思用到寺院裡來了。”
賈力回道:“奴才還查到,左相特意交代禮部的人不要出什麼差錯,早上的時候,禮部的人還專門檢查了魚梆上的繩子,之後殿門一直被人守著,直到皇上來都沒有人動過魚梆。”
慕景宸眸色一轉,“顯而易見,就是借著查驗的機會對魚梆動了手腳。”
“那個人是禮部侍郎的親信,奴才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畏罪自殺了。”
慕景宸臉色越發的陰鬱,禮部侍郎是言瑜的人。
如果真是言瑜指使的,他要害的人一定不是皇帝,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不說,他也不會傷皇後的。
不是針對帝後,難道是為了對付蘇語朦,蘇語朦一直站在旁邊。
以丞相的心機,他要對付蘇語朦應該不會用這種方法,更不會當著自己的麵。
慕景宸聲冷如冰:“繼續去查!”
這時,蘇語朦的父親蘇原求見。
“啟稟皇上,文和公主出家的這一段日子,幾次遭人暗殺,若不是臣命人暗中保護,早就命喪九泉了。”
慕景宸麵色陰雲密布:“可查出是什麼人做的?”
“臣昨日捉到一個,他已經招供說是左相指使的。”
慕景宸親自審問之後,將言瑜叫了過來,言瑜自然是矢口否認,並稱蘇原汙蔑陷害自己,兩人在皇上麵前一番口槍舌戰。
慕景宸心裡明白,即便蘇原和左相明爭暗鬥,可蘇原絕對沒有那個膽子,為了陷害言瑜和皇後,置一族的前途性命不顧,犯下欺君大罪。
而言瑜害蘇語朦實則是為了穩固皇後的地位。
真是貪心不足,已經昭告群臣,因為先帝駕崩不到三年,所以兩年內不選秀。
言瑜也知道,一直獨寵皇後,冷落德妃賢妃,可他依舊在朝堂上屢次針對德妃的父親。
如今,蘇語朦已經出家了,言瑜還是不肯放過她,蘇語朦這樣的身份,他都敢派人暗害,簡直是狂妄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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