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賀蘭熹尚在睡夢之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輕飄飄地,在他臉上一下又一下地撞個不停。
他睜開眼,坐起身打了個哈欠,一手揉著眼睛,一手施法將傳音符點燃:“娘,這才什麼時辰啊你就找我,雪雪肚都還沒有醒呢。”
賀蘭夫人:“嘿,你還怪上為娘了。不是你說‘急急急,十萬火急’,讓我一有消息立即通知你麼。”
賀蘭熹頓時睡意全無:“宋玄機的事情有眉目了?”
賀蘭夫人:“對啊。我有一個小姐妹的女兒是姑蘇宋家三小姐的閨中密友,我托她打聽了一些有關宋玄機的事情。”
賀蘭熹不自覺地揪緊了腰間的被子:“然後呢?”
賀蘭夫人:“宋玄機自幼罕言寡語,惜字如金。就連是他堂姐的三小姐從小到大都沒好好和他說過幾句話。”
賀蘭熹微微一怔,揪著被子的手緩緩鬆開,口吻難掩失望:“哦……這樣嗎。”
想想也是,當日長孫策對他們三人使用了假辣椒水,他和祝如霜都借機暴露了一些本性。而宋玄機雖然話多了一些,但也多不到哪去,還不如和他在浮生若夢時說得多呢。
看來宋玄機的確是貨真價實的話少喜靜,自己若以本性和宋玄機相處,怕是隻會打擾到他。
也罷,真話少就真話少吧,反正他早就習慣了話少的宋玄機。
他認命,他接受。
賀蘭熹自我疏導完畢,對娘親道:“行,我知道了。娘,我差不多要去上課了,走了啊。”
賀蘭夫人:“且慢。宋三小姐還說,宋家家大業大,光是他們這一輩就有數十人之多。同輩人一多,自然紛爭也多。尤其是宋玄機,因為容貌出眾,天資過人,常常陷入眾矢之的的境遇。可奇怪的是,論口舌之爭,宋玄機從小到大沒有一次落於下風。”
賀蘭熹還以為自己理解錯了娘親的意思,重複了一遍:“等等,娘你是在說,宋玄機雖然沉默寡言,但打嘴炮卻很厲害,從來沒輸過?”
賀蘭夫人似乎也對這個結論感到迷惑:“對,宋三小姐的確是這麼說的。她還說,宋玄機話少歸話少,卻總是能‘一擊斃命’,迅速將對方逼到怒火攻心,對他大打出手的地步。但你也知道,宋家又有誰能是宋玄機的對手呢。”
賀蘭熹驚呆了,跟著他娘親一起迷惑:“竟還有這等奇事?”
打嘴炮難道不需要練習嗎?一般而來,擅長吵架的多是伶牙俐齒之人。宋玄機不喜歡說話卻能吵贏所有兄弟姐妹,和不會走路卻跑得飛快有何區彆?
賀蘭夫人:“這為娘就不知道了。要不,你親自去問問宋玄機?”
賀蘭熹沒有吭聲,皺眉凝思著。
娘親的消息一向靈通,應當不會有誤。而且陡然聽娘親這麼一說,他確實發現了一個一直以來被他疏忽了的疑點。
宋玄機的確不怎麼說話,但他和宋玄機僅有的一兩次嘴炮互激,他好像……確實沒贏過?
賀蘭夫人:“熹兒?熹兒,你聽見了嗎?”
賀蘭熹想得出神,被娘親喚了好幾聲才拉回思緒,道:“聽見了聽見了,兩隻耳朵都聽見了。娘,我先去上課,改日再找你說話。”
時間緊迫,賀蘭熹換上無情道院的校服,匆忙收拾好便出了門,打算找祝如霜一道前去上課。讓他驚喜的是,祝如霜竟然已經在他仙舍門口等他了。
祝如霜微微一笑:“時雨,我們一起去上課吧?”
賀蘭熹嘴角上揚,笑容燦爛:“好啊好啊,一起去上課一起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