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棠和王生趕到千秋樓的時候,她是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人山人海。
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一片攢動的人頭,密密麻麻如潮水一般。
千秋樓分為內場和外場,內場隻允許裁判,報名學子和有特殊身份的人進入。
而外場則全部都是來看熱鬨的老百姓。
一些世家權貴和有頭有臉的人物,青雲館則給他們安排的有專門的坐席觀賽。
紀雲棠因為手裡有參賽的通知函,一來就被守門的侍衛請進了內場。
剛一進去,她就和紀梓杭打了一個照麵。
少年身著一襲天藍色的碧霞雲雁錦衣,長眉若柳,輪廓分明,如墨的黑發用玉冠高高束起,銳利的黑眸鋒芒畢露,投出淡淡的陰鷙,舉動間儘顯高貴。
看見紀雲棠的時候,紀梓杭的臉色頃刻間沉了下來。
他下巴微微揚起,神情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子高傲不羈之氣,盛氣淩人。
他等著紀雲棠主動過來和自己搭話,卻沒想到紀雲棠卻徑直越過了他,走到了對麵的座位上。
紀梓杭高傲的神色瞬間就有些繃不住了。
比起紀懷澈和紀清風兄弟二人,紀梓杭跟紀雲棠接觸的最少。
他心裡一向看不起她。
哪怕紀雲棠當初回到了自己的家,他也覺得是永寧侯府好心收留了她。
她應該,也必須對他們一家感恩戴德,而不是接二連三的給他們惹麻煩。
可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紀梓杭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妹妹,並沒有他看見的那麼簡單。
相反,紀雲棠極有手段,且野心勃勃。
紀梓杭在皇家學院裡,一直都是風雲人物,名氣也頗高。
他走到哪裡都會被女子們吹捧,這也使得少年心高氣傲了不少。
如今紀雲棠竟然對他視而不見,這讓紀梓杭如何能忍得住?
他直接就叫住了滄浪詩話的一名負責人,問他,“你們青雲館怎麼回事,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內場放?”
紀梓杭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帶著幾分淩厲,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
也正是如此,他剛說完,幾乎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他。
那名負責人是位中年男子,主要負責內場每位學子的座位安排以及簽到。
此刻聽了紀梓杭的話,他也很懵逼,卻還是秉承著負責任的原則回應他。
“紀三公子怕是看錯了,我們千秋樓沒有人養貓狗。”
紀梓杭:“……”
他瞬間語塞,心裡卻覺得和蠢人交流真的好累。
文人口中的貓狗,從來指的都不是真正的貓狗,多半是指桑罵槐。
可這人竟然聽不出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當上滄浪詩話的負責人的。
紀梓杭深吸了一口氣,眸光看向了紀雲棠所在的方向。
“滄浪詩話這麼正規的比賽,你們怎麼會放外人進來?”
中年男子無語的看了他一眼,他現在總算知道,紀梓杭口中的阿貓阿狗是在說誰了!
他作為滄浪詩話負責人之一,記住內場每個學子的身份和名字,也是他的分內之事。
幾乎是瞬間,他就認出來了紀雲棠的身份。
中年男子溫和的道:“紀三公子有所不知,夜王妃她也是本次報名參賽的學子之一,她出現在內場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