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宇不知道張語堂在忙什麼,隻是他的秘書告訴陸宇,張語堂得十一點鐘之後才能見自己。
陸宇就算在著急青山鎮的工作,他也得等,誰讓張語堂是縣委書記呢。
官場上,能見到自己的上級領導是多少人每天都在祈求的機會,但陸宇不一樣,如果是無意義的見麵,他寧願不見。
他現在一門心思隻想解決青山鎮項目出現的問題,也許領導有彆的考量,不過在他看來,這樣的背書毫無意義,還不如讓他下去把事情解決了,再給縣委一個交代。
在接待室裡喝著一杯又一杯茶,廁所都跑了幾趟了,十一點過才接到通知,讓他到三樓會議室去等張語堂。
到了會議室等了大概十來分鐘,張語堂姍姍來遲,跟在他身後的還有於靜嫻和羅永昌。
陸宇還以為是自己跟張語堂背書,沒想到於靜嫻和羅永昌也跟著來了,還不知道羅永昌要怎麼興風作浪。
張語堂坐在會議室裡,一言不發。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想要試探陸宇有沒有耐心,也想看看陸宇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久而久之,張語堂把這套伎倆冠上了一個名目,他把這招叫沉默的審判。
畢竟在獨川縣,張語堂是一把手,掌握著獨川縣大大小小官員的前途,誰要是敢不聽他的話,除非是不想要烏紗帽。
過了半晌,張語堂依舊還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陸宇便開口說道:“張書記,於縣長,羅常委,我是來跟縣委背書的。”
張語堂輕輕抬起眼眸,看了陸宇一眼,淡淡說道:“說說吧,具體是怎麼回事。”
陸宇隻能不厭其煩地把事情的經過又說了一遍,除了於靜嫻讓陸宇有些捉摸不透之外,張語堂和羅永昌坐在對麵的樣子讓他想起了紀委沒完沒了找他的那段日子。
這不像是在背書,倒像是來接受審問的。
張語堂看著陸宇,語氣輕蔑,“到底是年輕,出了事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彙報?你是不是認為這隻是一件小事?”
從張語堂的語氣中,陸宇能判斷出羅永昌應該在張語堂麵前煽風點火了。
“張書記,這的確是我的認識不足,不過我這也是在落實縣委縣政府的指示要求,小事不出村,大事不出鎮。”
張語堂卻突然拍著桌子怒喝:“這是一般的大事麼?這事一旦出了青山鎮就變成了縣委縣政府的事,周圍各縣市都在盯著這個項目,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外麵的輿論對我們很不利,你打算怎麼解決?”
這件事情並不符合突發事件的報送程序,陸宇也是想把這件事解決清楚再和縣裡麵進行彙報,隻是他沒想到林宏偉突然來了這麼一腳,這不僅讓他被動不說,羅永昌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麵對張語堂的怒喝,陸宇不卑不亢,說道:“張書記,在發現這個問題時,我已組織人現場對危牆進行拆除,並勒令整改,同時要求鎮紀委儘快將事情調查清楚,追究相關責任人責任。”
張語堂像變了一張臉,但語氣依舊生硬,“查到是誰的責任了麼?”
這件事才剛開始調查,不可能這麼快就出結果,陸宇剛要解釋,羅永昌便搶過話率先開口道:“陸書記,不要查個一年半載都查不出一個結果來,這件事必須儘快給縣委縣政府一個交代。”
這些人口口聲聲要一個交代,從始至終沒提過群眾的利益,說白了,不是想讓自己難堪,就隻是在乎自己的烏紗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