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挾持著口器,裡恩的眼睛有一瞬間回到晶裝結構的狀態,不屬於人的暗色一覽無餘。
被鑷子捏住的口器頻繁震動,上麵的孔被迫張開,兩旁的鋸齒囂張地還在一張一合,種種跡象表明這是一隻變了異的公蚊子。
蚊子這種有害垃圾總是上趕著找死,醫用剪刀已經被一旁的尤利磨的鋒利,朝著鑷子按下的方向哢嚓一聲,小半截口器被剪下,黑色的血液從裡冒了出來,疼得裡恩生理性淚水直流。
機械冷靜地看著這一幕,蚊子本身沒有血肉,這些黑血隻能是之前的某一位任務者的血。
鬆開鉗製裡恩的手,機械神明露出職業性微笑。
“相信裡恩家主的牙齒經過打磨後會更加“好用”。”
低頭捂住還帶著疼痛的嘴,裡恩麵露陰狠,尤綺神明和機械神明分明是早有預謀,否則他們怎麼可能如此默契。
今日之恥,大婚之時,他要讓尤綺百倍償還。
幻想著神明的慘狀,裡恩的心情好了些,眼神又恢複往日的平靜。
“季醫生說好用,肯定好用!”
等今晚過去,他就每晚多增加一份血庫。
懷揣著心思回到城堡,裡恩來到房間裡的半身鏡,回到原型的樣子,他的原型很像母蚊子,隻是現在他原本好看細長的口器斷了一截,倒是更像原本的樣子。
兩隻複眼陰沉沉地看著鏡子裡的蚊子,裡恩想道:
那真是一隻可憐極了的公蚊子,連兩周的時間都活不到。
小裡恩不在乎天性,隻是本能得想活著,一開始,他發現族群中的有些蚊子活的時間很長,為了活得更久一點,裡恩開始觀察那些蚊子的習性,發現原來那些活得長的同族原來吸血啊!
可惜他不行,他的口器太短了,還不鋒利,刺不進那些有皮囊保護的肉身,隻能偶爾運氣好,吸一些皮囊被劃破的地方。
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的能量根本不夠日常所需,自然裡恩盯上了厄難,他的長期飯票,那些人口中的厄難每天都會有新的傷口,他貪婪得吸食著新鮮的血液,祈禱著這樣的時間更長一點。
厄難不愧是厄難,每日吸食她的血液讓自己的模樣都變了,見到他的蚊子都開始分不清他的性彆,如果不是還有些特征保留,他怕是就要徹底變性了。
可蚊子的壽命能有多長,他發現人類的壽命才是最長的,他們會吃菜,吃血,也吃肉,裡恩悟了,他開始偷偷在厄難被打的皮開肉綻的傷裡麵吸食她的血肉,那血肉讓他又讓他的壽命延續了很多年。
直至那些人變老了,他們發現厄難還是那副樣子,怕死的欲望開始滋生,他們將厄難活分了,為確保厄難不會有神異,水家那女人帶回下半截的二分之一,馳家和巫家要了上班部的各一半。
唯一的頭與剩下的下半二分之一,就扔在了中央的樹林裡,任由蛇蟻鼠蟲啃食。
至於為什麼裡恩為什麼會記得那麼清楚,當然是他為了活得更久,將那兩部分的血肉吸食殆儘,順帶將厄難唯一的腦也吸食了。
吸食厄難的腦部讓裡恩可以變成了人,就是可惜等他再有意識時,身邊就隻剩下了頭顱,否則他會將剩下的那部分也帶到西街來。
活久了後,裡恩就發現活著隻是人類的基本需求,他們會基於此產生欲望。
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裡恩將莫森家族的人清理乾淨,將這裡作為自己的蚊子窩。
錢有了,名聲自然要有,厄難的蔓延,頭骨的吸收能力,自然讓他想出了淨化的手段,既能讓他有名,又能掩蓋他吸食血肉的真相。
畢竟活著是要付出代價的,裡恩必須保持吸食能量充足的人類血肉才能不變成那隻生命短暫的公蚊子,他要長長久久的風光活著。
命,錢,名有了,他的欲望更大了,一隻蚊子想要淩駕人類之上需要什麼,需要有絕對的支配權。
而那幾個神明和厄難的骨架就是關鍵。
偏偏今天,那兩個神明讓裡恩又看到了弱小的自己,無法吸血,連兩周都活不到的自己。
儘管口器還能恢複,裡恩還是心亂了,他需要去見見頭骨,他要加快進程…
望著鏡子裡陰沉的蚊子,裡恩笑得狠毒,他想到了,他要用人身吃血肉,他不再是一隻蚊子了。
用蚊子身飛下了樓,裡恩隨意找了一個房間進去,裡麵的人睡的昏沉。
看了良久,裡恩出門,化人形拿了把斧頭,走路一晃一晃的,失血的他到底還是虛弱了。
雙手握著斧頭重重砸下,鋒利而又鈍重的斧頭直接將睡著人的骨頭砍碎,大量的血液從砍斷處流出。
有意得收斂口器,裡恩直接從斷處咬了上去,血液味道遍布口腔,與口器吸食到的味道不太一樣,往日香甜的血液變成了沉重的鐵鏽味,芳香的肉也變得酸臭。
如果不是力氣實打實的回來了,裡恩會將口中的東西吐出來。
他後悔以人類的方式進食了,那簡直糟糕透了,口器也隨著進食之後恢複往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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