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虞鶯鶯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
手邊是冰冷的金屬護欄,頭頂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裝著的熟悉的u形滑軌和淡藍色簾子。
這標準的配置,應該是在醫院?
虞鶯鶯腦子轉動,忽地感受到一道暗藏驚喜又緊張不安的目光,心有所感地看去,對上於晴滿是愧疚的雙眼。
“鶯鶯,你終於醒了!”對上視線,於晴立刻起身看向她,焦急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
虞鶯鶯正要開口說自己沒事,突然感覺到另外一道視線,不由得心裡一震。
她默默在心裡冷靜幾秒,轉眸朝病房門口看去。
高大英挺的江賀就站在門口。
隻是向來肆意熱烈的人此刻滿身晦暗,一雙布滿紅血絲的桃花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像是一棵被雪壓彎腰的鬆柏,從裡到外透著一股難言的沉重。
“鶯鶯……”他不敢輕易靠近,就站在門口,嗓音艱澀地問道,“我能跟你說說話嗎?”
“鶯鶯,你想見他嗎?”於晴立刻問道。
虞鶯鶯收回目光,沉默著垂眸。
於晴心情複雜地看了江賀一眼,跟她解釋道:“你暈倒之後,剛好簡玫她們回來了,我們就一起把你送到了醫院。”
“江賀從苗琪那裡知道你暈倒了,打電話問寶寶你在哪裡,然後趕了過來。”
“我和簡玫三個商量了一下,覺得這一次不能把你完全交給他,於是安排著三個人輪流在醫院陪你,我是第一個。”
“本來我是在外麵等著的,江賀在裡麵,我想給你們留點私人空間,你們好談話。”
“但後來我一想,你醒過來之後也不一定願意見到他,我得保護你,就讓他去外麵等著,我跟他換過來了。”
“鶯鶯,你想見他嗎?”於晴再一次問。
她滿臉嚴肅,母雞護崽一般,一副“你要是說不想,我就算怕得要死,我也去趕走他”的勇敢模樣。
虞鶯鶯腦子很亂,雙手指尖發涼,輕輕發顫。
她也不知道。
但她和江賀現在,似乎沒什麼需要特彆再談的。
江賀很聰明,真的很聰明。
他早早就預料到這一天,所以在她恢複記憶之前就打好了不少提前量,提前說開了很多誤會。
什麼一天澄清一個誤會……
是的,很多他們之間的“誤會”,的確都隻是誤會。
但他在她失憶之後,接近她的動機呢?
他為什麼要那麼做?
甚至,他還讓王偉注冊小號,那個小號……
虞鶯鶯臉色蒼白,疲倦閉上眼睛,隻覺得腦袋突突的,一陣陣發疼。
現在隻要一想到那個小號,想到自己好奇過他為什麼喜歡精分,回憶起自己和小號之間的對話記錄,她就覺得一陣難受。
也許誤會真的隻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