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橋村的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個子不高,人卻很精明。
他看了一圈鬨哄哄的院子,皺眉:“都圍在這乾什麼?閒的沒事是不是?”
有大膽的躲在人群中回答:“村長,咱們可不就是閒的。”
眾人跟著笑。
村長也挺無奈,村民們就愛看熱鬨。
王婆在村裡無依無靠,唯一的兒子還在大牢,於是村長便讓人去找她唯一的那個弟弟去。
“誰也不許進屋。”村長沒有破壞現場的意識,就單純的覺得那場麵嚇人,他吩咐完,臉色難看的走了,他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吐一吐,太惡心了。
而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胡文。
他今天來找王婆算賬,敲半天門沒人開,他認為王婆是心虛不敢開門。
於是他翻牆進了院子。
院子裡很安靜,隻有風吹樹葉的沙沙聲,以及微小的咀嚼聲。
胡文大步朝著屋子走去,推開門,陽光從外麵照進來,胡文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熏的他差一點就吐了,他當時還沒意識到什麼,往前走了兩步,腳下一滑就摔倒了,手還撐在了一堆軟乎乎的東西上…
那是王婆的身子,已經被咬的參差不齊血肉模糊,胡文摸了一手…
那一聲慘叫是胡文發出的,他被嚇破了膽子,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最後被聞訊而來的村民攙回來的。
胡母看他這樣,又聽人說了事情經過,氣的在院子裡大罵。
她覺得這事還是該怪蘇唯,要不是她勾引,胡文怎麼會和王婆有牽扯…
王婆屍體被抬出來的時候,蘇唯躲遠了一些,沒敢看,她怕看到了晚上做噩夢。
不遠處幾個婦人也在議論這件事。
“幾年前,咱們村那個陳老頭也是這樣死的吧?”
“誰說不是,陳老頭也是老光棍了,總愛買些糖給村裡的孩子,孩子們挺喜歡他。”
“我記得他最喜歡沈二郎吧,有時候都不給彆人糖,隻給沈二。”
“誰讓沈二長的好呢,跟個年畫娃娃一樣。”
“你們扯遠了,說陳老頭。”有位剛嫁過來不久的婦人還不知道陳老頭的事催促眾人快說。
於是開始說話那婦人道:“對,陳老頭無兒無女,也是死在個冬天,屍體也被老鼠吃了…”
眾人唏噓。
“要我說,無兒無女就是不行,死在房裡都沒人知道。”
“就是…”
眾人說著說著便說起了自家不聽話的孩子。
蘇唯卻微微皺眉。
村裡死了個陳老頭不稀奇,畢竟她前世也聽過這樣的傳聞,可是和沈硯扯上關係就讓她多了幾個心眼。
蘇唯進門的時候,沈硯還圍著被子坐在床上,跟坐月子一樣。
蘇唯拿起針線,一邊縫剩下的部分,一邊將外麵的事說了一遍。
沈硯沒說話。
蘇唯就主動說:“我還聽說,村裡以前有個陳老頭也是這麼個情況,你知道陳老頭嗎?”
沈硯看了她一眼,就在蘇唯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當然知道。”
蘇唯一怔,她總覺得沈硯這一眼有些古怪。
她不動聲色的繼續縫衣服,裝作不經意的開口:“那他死了,你難過嗎?”
沈硯笑了,笑的花枝亂顫。
蘇唯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他。
沈硯就跟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