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少年抬頭看看了四周,確定無人,那石頭便要砸下來,但在半空中恍動了一下之後,突然又頓住,臉上顯出一絲猶豫之色,這猶豫持續了五六秒後,把將石頭直接丟開,抓過了葉帆的手腕,繼續扒那隻表。
這猶豫救了黑人少年的命。
葉帆左手突然一翻,五指如爪扣住了黑人少年的手腕,輕輕一扯將對方直接扯到跪在了自己麵前,然後右手如利鉤扼住了少年的咽喉,格格兩聲,便聽到對方頸下喉管要裂開的聲音,一條寸許長的慘白紅舌吐了出來。
微微鬆一下勁,葉帆坐了起來,看著對方一雙大眼珠子幾乎要暴出來似的,說:“丫的,小小年紀不學好,偷東西就不對了,還特麼想殺人?長大了這還了得?”
他這話多有裝逼的架勢,很有上小學時思政老師的口吻。
隨手將黑人少年推倒在地,看對方雙手捂喉大聲乾嘔,這時看發現,東方天色發白,這天居然已經亮了,看樣子自己剛才起碼昏迷了五六個小時,然後被這黑小子一腳捅醒,算來對方那一腳也不算是完全沒有貢獻。
這裡是洛杉磯城外邊,河岸上垃圾滿堆。垃圾堆裡是零散的現場取材胡亂堆起了簡陋屋子。再往遠處看,晨霧中高樓入雲,跟眼前的破敗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黑衣少年大概就是住簡陋垃圾屋的拾荒少年吧,在洛杉磯這樣的人並不少見,大抵以黑人居多,屬於美國最下層的群體,無學曆無能力,有能力也沒地位,是美國天堂最真實的另一麵。
“你哪來的?”葉帆問。
少年掙紮著爬起來,想跑卻不敢,喘了幾口粗氣,這才嘟囔了幾句,很顯然說的是英語,不過跟葉帆聽過的英語差異很大,也不知道是哪地兒的方言俚語,大概的意思倒能聽出個七八成,好像是個叫摩蘇達來的。
葉帆上學不努力,尤其是地理差的要命,對於摩蘇達這個名字當然很陌生,不知道算是某個國家,或者是美國的某個城市,於是繼續審問。
幾分鐘後搞清楚了,摩蘇達是中北非的一個小國,跟卡上校的家鄉很近,和索馬裡是鄰居。黑衣少年叫卡羅爾·達諾,他說這個名字的時候,能夠聽得出來有種莫名的自豪感,搞不好達諾這個姓在摩蘇達挺牛逼,可惜他隻是個從非洲小國來的偷渡客。
美國本土的黑人在自己的國家都受白種人的歧視,更彆說他這種無身份無能力無地位的三無人員,生存當然更難,在垃圾堆裡討生活就很能說明現狀。
卡羅爾·達諾來美國已經一年了,被人蛇拐賣到佛羅倫薩,然後橫跨整個美洲大陸,輾轉到了洛杉磯尋親。
“俺大伯是摩蘇達國王!”少年說出了自己自豪的原因,不過下一句這自豪感立馬就沒了,因為他伯父阿西加·達諾事實上是前國王,在摩蘇達的內戰中吃了敗仗倒台,國內混不下去了,於是跑到美國僻難。
在葉帆認知裡,非洲國家的政變向來是美國人在背後操作使壞,阿西加·達諾前國王下了台,卻跑到美國避難,明顯是跟美國人一個鼻孔出氣。跟美國人扯在一起的國王大概率不是什麼好鳥。
不是好鳥下場當然不會好。卡羅爾·達諾跑來洛杉磯投親,卻沒想到伯父卻被不知道是什麼人給暗殺了,人死財儘,他伯父帶來的那些財產當然落入了美國政客的腰包,是不會給這個偷渡來的侄子留下半個美分。
媽的,比老子混的還慘,葉帆想,然後又覺得這對比不太恰當,至少在昨天之前,自己在洛杉磯混的絕對跟慘搭不上半毛錢關係,哪怕現在被fbi追殺,也沒窮到垃圾堆裡討飯吃的份上。
隨手從自己屁股兜裡摸出錢夾,想給卡羅爾·達諾點救濟款,畢竟能在這裡跟前國王的侄子碰上,倒也算是難得的奇緣,畢竟他以前見過的二世祖官二代,比如韓耀宗之流,充其量也就是個廳級乾部子弟,跟一國國王的血親是無法比的。
但找開錢夾子,裡邊僅有的幾錢富來克林已經給泡成了紙漿,美元雖然堅挺,但也架不住河水裡泡一晚上,葉帆隻好眼看著黑衣少年眼裡的期望變成了失望,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突然又轉過身來,將手腕上的鑲鑽手表摘下來,問達諾:“你要這表,還是要1000美元?”
葉帆是不學有術的代表。小時候他老子創業失敗不是一回兩回,被人追債更是家常便飯。雖然說失敗是成功他媽,但媽太多了容易給葉帆留下心裡陰影,以至於葉帆從小就缺少安全感,跟他爸有樣學樣,錢是絕不會存銀行的。
何況葉帆這錢本身來路就不正,存進銀行的話,很容易被美國警察給盯上,天知道哪天自己的錢會變成美利堅的錢,老美在當強盜方麵向來是高手。所以他的信用卡裡永遠有欠債,但每筆債務都會在快違約的時候還清楚,葉帆在這方麵極為謹慎和細心。
坑來的錢都被他藏在了位於市中心的洛倫佐學生公寓。在洛杉磯這算是比較高檔的學生公寓以安全聞名於留學生界。現在中國人小康了,來美國留個學不僅要學習美國先進的科學知識,也要體驗美國舒服的生活方式,絕大多數人是不會像他們的父輩一樣把艱苦奮鬥當成成功的前提,何況一個月1500美刀的月租說實話著實不算貴,哪怕這1500美刀可能會讓他們遠在祖國的父母壓彎腰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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