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逃是不可能,外邊肯定還有大批的警察包圍,向二樓不可能,人家突襲的重點就是二樓,唯一的逃亡線路就隻有地下室了,他剛才在房梁上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那個叫費爾南德斯的大毒梟在地下挖了一條通往城外的地道。
當即飛速衝向地下室方向逃去,此時前邊的警察已經反應了過來,回頭就是一通亂射,子彈緊咬著葉帆的腳後跟,像是蘇東坡筆下的西湖暴雨,大珠小珠逼著他一邊跑,一邊在跳著東西方風格兼具的霹靂舞。
地道就在地下室入口不遠,黑黢黢的不知道深淺,誰知道裡邊是不是有鬼還是有無常判官,這時候已經顧不得了,先進去再說。
地道內部空間並不大,半蹲著才能夠通過,光線迅速變暗,空間帶仄感的壓迫讓葉帆後腦位置隱隱再次有痛感。
後腦位置毫無征兆的刺痛前幾個月偶爾就出現過,葉帆不敢去醫院做檢查,生怕真查出來個什麼腦瘤之類的,病不死先把自己給嚇死。但這兩天裡,腦袋的疼痛讓他生不如死,卻也隱隱地感覺這疼似乎跟自己的情緒有關,一旦麵臨突然的刺激或者壓力就會發作,而情緒平複之後就又會毫無征兆地消失。
他好歹留過兩年學,專業的國際經貿學得一塌糊塗,歪門邪道的知識卻掌握不少,比如騙美國大妞上床不是因為對方漂亮性感,而是荷爾蒙分泌過多;跟黑人混子打架不是因為自己好戰,而是腎上腺素激增無法控製。現在看來,自己頭疼這毛病,大多也跟腎上腺素暴增有關,於是他儘可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還真有效果,後腦的痛明顯地弱了一些。
越往前走光線越暗,大概三十米就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了,但他不敢停留,那幫子fbi肯定就在屁股後邊追,隻要被追上,對方百分百地開槍那是肯定的。
一路狂奔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儘頭,他漸漸開始煩躁起來,沒辦法平複情緒,這腦袋的疼也就無法壓製,可腦袋越是疼,思維卻越發的敏銳起來,甚至他能夠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之中,隱約的判斷出地道的大概走勢,連大幅度的轉向都能夠提前判斷。
媽的,這不是電影裡綠巨人才有的超能力麼,綠巨人是壓力越大本事越大,自己卻是腦袋越疼感覺越是敏銳。
正狂奔著,突然前邊看到微弱的光亮,再往前二十來米,明顯能夠感覺到地道突然寬敞了數倍,然後是很濃的臭雞蛋味道,他腳下一絆,一頭向前栽去,危險來臨之際,身體自然反應,連他也沒弄清楚自己使了什麼身法,竟然淩空一個360度的轉體,然後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腳下感覺踩著的是圓柱狀的東西,怔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似乎是進入了洛杉磯的地下給排水管道,那濃濃的臭味當然是排水泄洪管道的特色,而微弱的光亮則是排水管道向地麵延伸出的排水孔傳下來的。
顯然那個墨西哥大毒梟是利用洛杉磯的地下排水管道係統,偷偷將毒品進社區的老窩,然後再向洛杉磯毒品市場上擴散。排水管道係統是個巨大的地下網絡,四通八達,而且是幾十年前就已經修建好的,許多管道已經廢棄,就算是市政廳的那幫家夥也不見得能夠熟悉整個洛城的排水網絡,更彆說是fbi了,就算他們知道有人借此運毒,也沒辦法徹底地管控。
葉帆在地下迷路轉圈子,分不清東南西北,他本想借著通往地麵的豎井上去,但心裡不確定自己究竟跑了多久,有沒有繞出警察的包圍圈子,隻好儘可能跑遠點,但過了幾分鐘後,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又繞到了原地,因為幾分鐘前,他感覺到地下有隱隱的震動,分析過後認為是地鐵正在通過,現在,這震動聲又響了。真意的走向跟剛才相反,但線路完全重疊。
媽的,葉帆砸砸腦袋,借此緩和腦袋的痛,但長久在逼仄的空間裡穿行,那種來自四麵八方的空間壓迫感越來越重,他越想止住這疼痛,這後腦的疼卻越來越厲害,漸漸向整個腦袋蔓延開來,他隻好繼續往前跑,讓疲勞來分散對疼痛的注意力。
不知道跑了多久,葉帆突然停了下來,一股危險的氣息似乎在逼近,腦袋痛不可忍,但越是疼痛卻對危險的感知越明顯。葉帆強行忍著痛楚,停下了腳步,凝神靜氣,輕微的腳步聲清晰可聞。
腳步聲雖然輕,但能夠感覺到並非十分的刻意,且步履很均勻,葉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覺,自己的聽力好像比原先敏感得多,如此輕微的腳步聲居然能夠聽得很清楚,小時候他可是他爺爺發雷的鼾聲中沉睡如豬的。
聲音就在二十幾米之外,但從腳步聲的方位判斷,十米之外管道處是個拐彎,葉帆無意識地慢慢放低的身姿,像一把拉緊弦的硬弓蓄滿了力量,就在十米處腳步聲突然停頓的時候,弓弦突然一鬆,整個人像離弦的箭疾射而出。
“who?”對麵傳來喝聲,尾音短促,一個單詞還沒有完全吐清楚,葉帆已經撲到了跟前,掌起如刀,砍了出去,正中對方脖頸。目標微微哼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軟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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