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重的呼吸聲突然傳來,莫頓大駭,再次舉槍,月光突然穿破了雲層,皎潔之下,他看到一把明晃晃的東西疾射而至。
啊!慘叫聲中,沙漠之鷹掉落在地上,隨著手槍一起掉落的,還有一隻帶血的手掌,那當然是他的。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從他的腳下黑暗處突然暴起,手持一柄外形極為熟悉的短刀抹向他的脖頸。
重傷之下的莫頓悍勇無比,忍受著劇痛向來人撲去,他在海軍陸戰隊當不成狙擊手,但卻是近身捕殺的冠軍,連訓練他的教官都自歎不如。
但對方的來勢實在太快,瞬息之間已經逼近。莫頓硬生生刹車快速仰身,讓過抹向他脖頸的短刀,不過對方顯然沒打算一刀就將自己殺掉,短刀的一抹沒有使出全力,在他後仰的同時隨之向下一劃。
哧,短刀劃過了防彈背心,能夠防得住北約標準彈的凱芙拉防彈背心並沒有扛得住短刀的一劃,直接被劃開半尺左右的大口。
莫頓胸前一股強烈的肌肉被撕裂的疼。
對方一招得手,再不容情,唰唰兩下從他肋部劃過,第三刀斜線向上反挑。
莫頓左拳揮出,砸向對方持刀的手,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家夥的手臂突然縮短了二十公分,刀刃正好迎向了莫頓的手腕。看上去不是刀在砍他的手,而是他的手非要追著刀刃來比拚一下矛和盾的成色。
結果盾裂了,莫頓左腕應聲而斷。對方刀刃一收,另外一隻拳頭緊跟著撞了上來,砸在了他的下頜內上。
噗,莫頓滿口尖牙全部碎裂,帶著一股濃濃的血噴出了兩米多遠。
他從來沒有感受過如此強力的拳頭,他再也沒有機會感受如此強力的拳頭。
砰,莫頓重重的摔在地上,臨死的時候他瞪著眼睛,最後一個心願也沒能夠完成,他終究還是沒有看清楚他碰上了什麼樣的對手。
葉帆感覺自己的肺部都要炸了,劇烈的火焰在他身體裡騰騰騰的燃燒著,他半跪在地上扼著自己的喉嚨,恨不能將脖子伸到長頸鹿的長度,張大了嘴仿佛要將整個炸裂的肺子全都吐出來,但隻吐出胃裡一股酸臭的液體。漸漸腦袋低沉,埋在了雜亂的草叢荊棘之間,臉上紮滿了尖利的短刺,卻不感覺到任何痛楚,或這點微不足道的痛楚被更大的痛苦所吞噬,一直吐到自己完全脫力,汗水從身體裡的每一個毛孔中滲出,連帶著感覺一絲無處安放的靈魂,隨著這汗液離了毫無生機的軀殼,縈繞在虛幻的漆黑裡,徘徊著,越來越遠。
清晨的一縷陽光灑在葉帆臉上,溫暖而濕潤,他緩緩的睜開了眼,陽光從眼角滑過。他感受得到陽光,也能清晰的感覺到濕潤。
一片雨雲籠罩在空中,這雨似乎隻為他而下,雨滴裡泛著太陽的光澤。
他慢慢地爬了起來,身邊多了一抹黑塔似的身影,腦袋正對著葉帆,一雙大如銅鈴眼裡透出濃濃的不甘和疑惑,葉帆嚇一大跳,急忙向後退開數米,這才發現隻是一具屍體而已。
零零碎碎的記憶從腦袋裡探了出來,慢慢拚湊成一條並不完整的線條。依稀中記得他被遠處的殺手逼到了一個勉強能夠容身的小坑裡,他想總算躲過了一劫能夠喘口氣了。
但在坑裡隻躺了兩分鐘不到,葉帆就有些沉不住氣了,腦門上懸著一把利刃稍有風吹草動就會直接插入你腦子裡,你要是還能夠若無其事,那特麼也太牛逼ps了。葉帆顯然不夠牛逼,更彆說加強版的牛逼,周圍的氣氛安靜但不平靜,吸口空氣都覺得不安全,這種氛圍讓他感覺到很壓抑,漸而壓抑進化成了窒息感。
於是他那個後腦勺的痛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葉帆心想不好,雖然每次這頭疼症狀的發作,都會帶來一些意外的效果,比如讓他突然間變得行動異常敏捷、對環境的變化會極度敏感之類,但分明這一回頭疼來的實在不是時候,因為這玩意兒的負麵作用也很重,比如讓自己的身體不受大腦的控製突然做出一些自己都預料不到了出格行為之類。
現在他需要的是極度的冷靜,絕對不能有任何的異動,遠處那個拿著狙擊槍的家夥肯定在盯著自己,一冒著就腦袋恐怕就會開花。
他竭儘全力的想要讓自己所情緒平複下來,但奇怪的是這回跟以往不同,越是想控製,腦袋裡的疼就越發的激烈,全身上下就滿是一股熾熱的衝動。
媽的,我特麼要變成綠巨人了,葉帆心想。
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這口氣吸得有些不大對勁,空氣裡彌漫了一種異乎尋常的味道,短暫的思索之後,他猛然間大驚,操,這特麼是血腥味。
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躺著四具屍體,微風吹過,將死亡的血腥味不可避免的帶了過來。
這味道成為壓垮他思想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心裡大聲的狂喊,彆衝動,千萬彆衝動,身體裡的衝動因子卻被這喊聲勾引著紛紛跳出來向他報到。
葉帆身體不受控製的動了,緩緩順著山體的地勢向下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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